老顧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先生為何不直接將河圖洛書贈與沈醉,而是要讓我轉交?”

伏生目光看向遠方,有些傷感道:“以子醉的心性,斷不會無故接受別人的饋贈的,所以還需麻煩顧小友找個適當的機會,轉交與他。”

“當年秦國攻打齊國,齊國不戰而降,稷下學宮也就此消失。顏放把《尚書》託付於我,我機緣巧合之下,透過《尚書》得到了河圖洛書,才能讓靈識兩千多年不滅,看到了真正的盛世太平。”

“稷下學宮,就算齊國投降,也有眾多百家之士,不畏生死,慷慨赴義。都說執念是魔的根源,但是沒有這些千年英魂靈識,何來千年之後的盛世太平!”

“千年後的沈醉,有資格且有能力傳承這些英靈的氣魄!”

老顧看向下面的靈界,默默無語。過了一會兒,老顧有些為難地看向伏生,欲言又止。

“哈哈哈,子醉如何天賦異稟,我也不得從何知曉。”伏生大笑道。

老顧嘴角抽搐,特麼這沈醉,在靈界這八年,學什麼會什麼,讖緯之術,是上古巫祝一脈的傳承,你特麼就靠這一字半語的爛方巾,就學會了上古的請神,祝由,禮獻這樣的術法,特麼開掛啊!

伏生臉上笑意更盛,如春風輕撫:“顧小友,不必多慮,且看這世,百年後的沈醉。”

老顧有些迷惑,作揖道:“晚輩愚鈍,請先生解惑。”

伏生笑道:“我也不知,且看今後。”

又過了兩年,秦滅趙,七國剩五,天下皆恐於暴秦。

沈醉今日做完早功,與胖子子通正準備去往食堂。路過學宮廣場,發現一群人圍在廣場中,一個青年在廣場中神色激昂,大聲道:

“如今暴秦先滅韓國,再亡趙國,欲禍亂天下,雖齊國偏居東虞,但秦國狼子野心,必將禍害於齊國。”

沈醉止步看向那位青年,是一位姓孫的孫臏後裔,及冠之年便熟讀天下兵書。秦國統一六國,建立秦朝,沈醉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然後再上大學,早就知道歷史的走向,只是想想,最後秦國統一,稷下學宮又會何去何從,沈醉有些記不清這些在歷史書上有沒有明確記載的走向。

“子醉,你說秦國現在滅了韓國趙國,會不會攻打齊國?”胖子子通對沈醉問道。

“如今秦國強盛,但齊國本就雄踞東方,距離秦國最遠,如果齊國聯合其餘三國,未必不能阻擋秦國。”

“不過此時的秦國,秦王政親政,內有李斯、尉繚這樣的能臣,外有王翦、蒙武這樣的名將,如果是遠交近攻之策,逐個瓦解燕、楚、魏,最終孤立齊國,齊國確實會很危險。”

“孫志剛才的一番言語,並非危言聳聽,燕國連年北戰,耗國力且勞其民,又與齊國交惡,如今趙國已被秦國所滅,再無屏障。”

“楚國雖越甲百萬,但是楚王嫉賢妒能,國運漸衰,如今楚王庭中皆是小人當政,不足為懼。”

“魏國自信陵君歿,國中已無能抗衡秦軍的強將,離滅亡不遠了。”

“如今的齊國,東安一方,雖然富足,但是安逸太久了,軍無奮進之意,政無運籌之圖。如果其他三國被秦國攻破,齊國只能坐以待斃了。”

沈醉和子通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秦國統一六國是遲早的事,只是到時稷下學宮會如何?沈醉在稷下學宮生活了十年,要說沒感情那是假的,雖然知道這是靈界製造出來的,但他喜歡這樣的求學生活。

子通對沈醉問道:“子醉,你我即將行及冠之禮,按照稷下學宮的慣例,我們需要離開學宮遊學,你想好去哪了嗎?”

沈醉有些無奈道:“我本想就到齊國其他地方逛逛,然後再回來學宮繼續做學,但是先生說,男兒當自在四方,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伏生之前找到過沈醉,告訴他不用一直呆在學宮,好不容易來到戰國,可以四處走走,領略一下如今的山川湖海,各方風土人情。沈醉說出了自己擔憂,如果自己離開學宮接觸其他環境,靈界會出現變故,那人再次出現改變靈界怎麼辦?伏生笑道,無妨,我和顧小友一直看著這方靈界,如今你的術法也有些成就了,有我們三人照看靈界,應當沒有大礙。沈醉覺得既然先生說無礙,那就去看看古代戰國的風采。

子通感嘆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伏先生此言精闢啊!”

子通突然有些興奮地拉住沈醉:“子醉,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秦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