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跟葉師傅這一次……誰贏了?”

李勇笑了笑道:“你說呢?”

武痴林看他臉色,便揣測道:“又輸了?”

“什麼叫做又輸了?”

旁邊的沙膽源立刻笑道:“這麼說,是上一次輸了,這一次贏了?”

武痴林立刻轉頭拍了他腦袋一下,把他打得嗷嗷叫,還訓斥道:“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

然後才回過頭來對李勇乾笑道:“師傅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小孩子……”

“這個年紀也不小了,而且他也不算亂說話。”

“不算……額,這麼說,是真的了?”

反正已經結束了,李勇自然也不介意說一下結果,笑道:“的確是先敗後勝,我這幾個月也算是在外面歷練了一回吧,葉師傅窩在家裡的,自然贏不了我這個行萬里路的。”

然後他又叮囑兄弟二人道:“不過你們沒必要去說,我之所以私下過來,就是覺得此事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誰勝誰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人各自從中收穫了什麼。

“這與旁觀者無關,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也只會和你們說,但若是讓我知道外面有什麼傳言,呵呵……”

武痴林倒還沒什麼,雖然他大大咧咧,但還是能夠保密的,沙膽源可就不好說了。

雖然葉問不是廖師傅那種好面子的,就算被外面知道他被打敗了也沒事,甚至說不定還能更被激發好勝心,但能保密也就沒必要傳揚開。

至於施劍翹,他更是完全放心,不需要再刻意叮囑。

好在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佛山了,只要他能憋住幾天就夠了。

這一行,除了李勇和他們兄弟,施劍翹自然是要跟著的,而本來最想帶出去的李釗,卻因為家人的關係,最終還是決定了要留下來。

雖然遺憾,但李勇也沒有強求,當然也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個物件給他,也算是他這個沒正經教過對方一天的師傅的一點饋贈了。

李釗不知道這信和信物是幹什麼的,只聽李勇叫他好好儲存著,等哪天他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又或者是想要找他的時候,找到某個地址去找人就行了。

等到武痴林將酒樓賣了,李勇也跟父母交代好,讓他們如果什麼時候累了不想做了,就把店盤出去回鄉下去,他也會定期寄錢寄信回來,有李釗幫忙肯定能到他們手上。

然後又和葉問,廖師傅等熟悉的人相繼道別後,李勇便帶著幾個弟子再次離開了佛山。

……

時間飛逝,1937年,“七七盧溝橋事變”後,日寇開始大規模侵華。

因國內局勢動盪,在外地入侵之際依然不能團結一心,以至於領土大片淪陷,短短時間內就被日寇侵佔。

1938年十月,佛山正式淪陷,日軍大肆破壞工廠、裝置和樓宇。

三十多萬人口的佛山市,驟降至七萬人,全市都只剩下了十幾個工坊還在繼續生產。

葉問家被日軍徵用為軍事司令部所在,葉問一家只能在外流落。

葉問在能典當的東西都用完了之後,甚至不得不在外做苦力來補貼家用,和廖師傅等人一起。

而李釗卻靠著自己的語言能力,成了日寇的翻譯官。

雖然以前葉問和廖師傅的關係很一般,但現在一起工作,為了相互有個照應,交流自然也多了不少。

葉問知道了廖師傅的家裡情況,有時候還會幫他一點。

當然了,兩人私下裡看到李釗這個以前好歹也打過交道、有些交情的人,現在卻成了日寇的走狗,難免有些不忿。

只不過葉問情緒沒那麼外放,大多時候都是廖師傅在說,而他在附和。

“這個李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早知道他現在會變成這樣,還不如當初讓李師傅把他一起帶走好了。也不對,他要是跟著李師傅他們一起出去,一樣會做走狗。”

葉問想到了李勇,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李師傅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難啊,李師傅他們是北上去了,但是北邊淪陷的比咱們這兒還早呢。按照他們幾個人的脾氣,我估計……”廖師傅搖了搖頭,啃了一口紅薯。

這時卻聽到那邊有些喧譁聲傳過來,兩人一起看過去,沒想到居然在人群中遇到了一個熟面孔。

對廖師傅來說算是熟面孔,這是因為他跟對方打過架;而對葉問來說,倒也算不上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