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讓荊軻得知我有傷,或許對方還真會殺我。

張謙回想那一刻,荊軻手持著劍,殺氣四溢,隱而不發,似乎正在考慮著要不要動手。

這樣的殺氣,究竟是怎麼練的,很難相信這樣的人還是正常人。

緩過一口氣,渾身輕鬆了起來,張謙看著那把劍,突然一笑,或許本就是異與常人,何來以普通人視之?

轉眼一掃,整個酒肆就剩他那麼一桌,黑袍人與那小老頭不知何時離開,竟沒引起絲毫注意。

是劍非攻,墨眉無鋒,那把劍有些像李牧說的墨眉,那人難不成是墨家現任鉅子,六指黑俠?

多事之秋啊,希望下次運氣不要這麼壞,張謙學著咂咂嘴,看著空碟子搖搖頭,自己倒是還沒吃飽呢。

拿過玉淵,付了錢兩,返回客棧再吃一頓。

傍晚悄悄來臨,這天暗的倒是比趙國的快。

一條街,兩條街,一目過去全是空蕩蕩,蕭條無比,反而一座樓宇比得上集市般的吵鬧。

尋常百姓自然無法進去燕國所設的妃雪閣,不過他們堆積在飛雪閣周圍,聽著裡面的動靜,彷彿已經見到了那趙舞的美麗。

……

換了一身昂貴白色綢緞衣,張謙坐在妃雪閣次一等的觀賞閣,搖晃著手中鑲金帶玉的酒杯,靜靜的觀看著下方一舞傾城。

就是這周身的吵鬧擾人興致。

張謙周圍滿是當地的貴族,穿著顯貴,就是家教不行,咦咦啊啊的大驚小怪。

“我決定了,今日回去便來下聘,取雪女姑娘當妾。”

張謙瞟了一眼大言不慚的腎虛公子,直讓那人腿軟的差點跪下,這才繼續觀看這支舞蹈。

清泉般的琴聲,伴隨著飛舞的絲綢旋轉,描繪著傾城絕舞。

這支舞自然不像那晚那般驚豔絕倫,冠絕天下,但也有一股風骨自生,堅強不息,讓人見而忘俗,感嘆這世間美好。

突然,張謙舉杯一敬,淡淡的笑了,他從未像今日一般溫和的笑著。

敬一杯故人,我會帶著這一絲情到劍中,看一看這七國,走一走這天下,或許最終還會回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我的位置。

雪女一如那夜一般向後高抬腿,向著他看來,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眉目傳著情,笑意帶著春色。

“你們看到了嗎,雪女對著我笑了,我回去就下聘禮,區區一個舞女,抵擋不住高門大院…”

噗通…

伴隨腿腳斷裂,人暈倒的聲音,張謙一轉身,帶著半杯酒遙遙敬了過去。

那裡是最好的位置,能夠獨自看舞,視野最好。

一個面容俊朗,穿著內斂奢華的人也遙遙舉了一杯,他的身邊或許坐著的是他夫人,一個帶著面紗,眼神高貴冷漠的女子,也一同看了過來。

張謙與那名男子對視了良久,最終兩人一仰頭把酒喝下。

男人的眼神能夠傳遞很多東西,他拒絕了太子丹的招攬,並且拜託他保護雪女。

喝完之後,張謙轉回身繼續欣賞舞蹈,卻止不住的向著那邊看去。

奇怪,是眼花了嗎?燕丹身邊的女人,剛才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看來燕丹此人,確實不簡單啊,荊軻刺秦不會是他策劃的吧,一個絕世老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