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批酒吧保安趕過去的時候經理他們一行人已經先到了。只見光頭男人斜倒在沙發上,青筋暴起的雙手緊緊掐住自己的脖子,嘴和下巴已血肉模糊,粘稠的血絲滴到了胸口。

光頭男人幾個同行的人顫顫巍巍的擠在一起,縮在角落,滿目恐懼的盯著他。

聽包廂裡的人說,他是突然發的瘋。先是把桌子上的瓶子打得稀碎,然後抓著玻璃碎片就往嘴裡喂,瘋狂咀嚼,碎玻璃扎破他的嘴皮,鮮血順著脖子就往下淌。

他們想要拉住他,但他力氣突然變得老大。將所有人甩開後就緊緊掐著自己脖子,硬是把自己給掐死了。

碰見這樣的怪事,在場的人都嚇得不輕。怕影響酒吧生意,經理想把這件事封閉下來私了,讓一部分保安守在包廂門口,一部分保安裝作無事的散去,對外稱是有人喝酒鬧事。

外面的人見保安散去不少,也就不以為然。

門裡門外,一邊是歡聲笑語、歌舞不停,一邊是鮮血噴湧、籠罩著恐懼。這樣的一幕倒也是滿滿的戲劇性。

經理悄悄地光頭男人的朋友轉移到了外面,後面聽說經理給了他們一筆不菲的封口費。

光頭男人的屍體當天晚上就被經理派人悄悄給處理了,有傳言稱他的屍體被沉了河底,沒人能找到。

至於光頭男人肩上的那個男孩,當時我沒有再提。哪兒知道第二天晚上我卻在經理的身上再次看見了他。

他就靜靜的騎在經理的肩頭,看到我的時候咧開嘴對我笑,露出一排紅白相間的牙齒。

嘴越張越大,就像是掰開的老鼠夾子,從嘴邊流出粘稠的帶著血絲的涎水,徑直落在經理的頭上、臉上。

我嚇了一跳,慌忙往後退了幾步,手中端著的一瓶香檳一個晃盪,幸好被我及時穩住。

可經理看到我的表現卻是瞬間把臉拉了下來,怒目而視,呵斥道,“還不長記性!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要是再打壞東西,看你拿什麼賠!窮比!”

說完,他還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走開了。

經理轉過身的時候他肩頭的孩子卻是轉過頭來盯著我,換成一個玩味兒的微笑,那老練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有一個孩子。我還在出神,他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很特別。我願意和你做一個交易。我會來找你的。”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嗓音沙啞,每吐出一個字都帶著厚厚的尾音,讓我想起了水坊破舊的水車。

說完,他的身影淡了下去,瞬間就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吃驚的揉了揉眼睛。

正巧,我的同事葉東從我旁邊經過。看到我發呆的盯著前方,冷不丁的一聲冷哼。

“你在這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乾活?”

“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孩子?”

葉東明顯一怔,慌亂的搖了搖頭。

昨天的事兒他是知道的。我看見光頭男人肩上騎著一個孩子的事兒也早已在我們內部傳開。礙於經理才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議論。

“那……你剛剛有沒有聽見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