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潮有信(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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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視線太過灼灼,叫傅堯俞如芒在背,所以一抬手首先瞧見了他,便忙忙隔著一丈來寬的道兒,杳杳衝他一拜,“蕭指揮使。”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聽得沈南寶心頭猛地一踉蹌。
她甚至來不及粉飾臉上錯綜的神情,微澀的蘇合香便如罩子從後面侵過來,將她瞬間圈住。
她能感受到自己僵直的身,也聽到他那低沉的聲,戛玉似的撞響,“傅公子好有閒情,竟這麼不嫌周折的送舍妹回家。”
‘舍妹’二字,針一樣刺進沈南寶腦仁裡。
然後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了,她站在那裡,跟失了魂落了魄的痴兒,只能簡單的感受到一股燥意,一股不知名的燥意包裹著她。
裹出一身的汗,頸上、背脊,就是頭髮梢也癢癢的、刺惱得難受。
沈南寶不自禁地把兩隻手按在腮頰上,腮頰奇異的滾燙,襯得手心愈發的冰涼。
只是還沒等她感喟這涼意,手被人猛地一摜,直直往府裡扽。
在那個踉蹌間,她看到了傅堯俞震驚的目,也看到了蕭逸宸迎著光被勾勒出一圈金邊的背影。
大概是走得太疾,那溶溶模糊的背影,有一種殺氣騰騰的況味,就像出鞘必見血的寶劍。
錚然的一下,沈南寶抽冷子回過來了神,猛地一甩,甩開了蕭逸宸的桎梏。
“你做什麼?”
做什麼?
這話難道不是他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和外男在府邸前說說笑笑,還流露出那種繾綣的神情。
她就不怕被人看笑話麼?
蕭逸宸氣急敗壞,橫眉怒眼的這麼一望,就望見她在那裡捂著手腕,一雙眼通紅地看著自己,那滿腔的怒氣便跟豁了口的鷂子,一霎墜了下來。
蕭逸宸透了口氣,努力按捺著澎湃的怒意,用一副很平穩的口吻道:“你不是說跟他不過一面之緣麼?怎麼我方才瞧不是那樣?”
所以他是在質疑自己麼?
質疑她說過的話?
沈南寶有些想笑,“先前是一面之緣,事後再見,情分不就見漲了麼。”
見漲?
她當她是尚食娘子,他是她的廚藝,見天的漲吶!
他才離開幾日?
她就同旁的小郎君這麼著的勾纏了?
她就這麼想擺脫他?這麼想嫁給別人?
她就這麼一程子的光景,便不喜歡他了?
負在身後的拳頭捏得咯吱咯吱的響,一如他咬牙切齒的聲兒,“怎得,你打算再見他多少次,這情分漲到什麼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