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忍俊不禁:“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怎麼還這般小孩子氣。”

見她笑話自己,沈父不樂意了,張嘴輕咬了她一口。

蔣氏忍不住驚呼一聲,嬌嗔:“別胡鬧。”

沈父聞言鬆開了口,卻依舊窩在她的肩頭。

蔣氏看著不斷從屋簷落下的雨水,眼神清明,仿若嘆息,仿若輕暱:“明日我與你一道去吧。”

幾乎是瞬間,沈父坐直身子,毅然拒絕:“不行。”

蔣氏眉頭都沒皺一下,似是對這個結果瞭如指掌。

她轉身,與他面對面:“我只是告訴你,並沒有打算聽你的意見。”

沈父皺眉:“夫人!”

蔣氏打斷他:“慈城瘟疫縱橫,我是大夫,對病理傷痛了如指掌,並不會你的負擔。”

沈父眉頭皺的更甚:“你知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蔣氏眉眼彎彎:“我自是知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與你並肩前行。”

瞧著她眼裡的堅定,沈父一時無言,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她性子倔強,大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氣勢,早在多年前,他就深刻體會過。

可放她去那慈城,他真是一百個不願。

想了想,他拿女兒做擋箭牌:“那箐兒….”

蔣氏正言:“箐兒她已經長大了,會理解我的。”

“可父母兄長皆不在,她……”沈父擔憂更甚!

若蔣氏同行,那麼整個三房就只剩箐兒一人在家,這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蔣氏也意識到這一點,眉宇間一閃而過的糾結,但下一瞬,還是被堅定代替。

“箐兒那邊,我自會用她如實說明,但是此番,我定是要去的。”

見勸說無果,沈父整個人都染上了暴躁。

蔣氏伸手撫上他的臉,苦笑:“長歌,在家等候的日子真的太苦了,以往你出征,你說山高路遠,千里迢迢,我聽你的話,在家好好等你歸來,可如今慈城近在遲尺,你還要我等嗎?”

晶瑩的淚水緩緩蓄滿她的眼眶,發紅的眼,泛紅的鼻,此時正直勾勾的對上沈父的眸。

良久,沈父終是妥協,他伸手將人抱入懷裡,抬手擦乾她的淚,嘆道:“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的還這般愛哭。”

同樣的話,他還給她。

蔣氏噗嗤一聲笑:“我愛哭的毛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就是這般愛哭,如何?”

沈父少見的勾了勾唇,有些無奈。

蔣氏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宛若少女般撒嬌命令:“抱我進屋。”

“好。”

最好的感情無非就是你在鬧,他在笑。

沈父和蔣氏的金玉良緣,直到今日,也依舊是人們口中的一段佳話。

……

蔣氏是吃完晚飯之後來的,彼時沈箐箐剛沐浴完,正毫無形象的的趴在床上看琉璃給她蒐羅來的話本子。

一頭青絲披散,懶懶散散的散落在她的肩頭,襯的她面色瑩白如玉,膚如凝脂。

“小姐,夫人來了。”琉璃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的就是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