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暗淡鈷藍色天空已經浮現出月牙,日與月的光輝不僅灑在了劣質基因展覽館滿目瘡痍的廣場上,還披在佇立在二層碎裂落地窗旁的男子身上。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但卻展現出來接近三十歲的男人魄力。

浮現在周圍的六面鏡子中映照著自己再次纏繞上逆鱗的模樣。只是他的波導已經無法再次生成縈繞在自己身側的龍游物了。

腳步在一瞬間繃緊地面,從波段凌身軀下伸出的手指,憑藉著揮發的波導在勉強地積蓄力量。

從能力的形態來看,戴向安顯然是無法輕易戰勝的對手的。

這六面鏡子應該具備著束縛我突圍的能力吧,那既然如此,自己就更不應該在這樣的招式中浪費所剩不多的氣息了。

離開這裡的方式只有一個。

那就是!

蜷縮的指尖猛然發力,猶如龍爪一般的波導在一瞬間瓦解二層的地面。

坍塌的二層地板,在一絲僅有的間隙中,樓轍抱著波段凌,快速迫降,直接衝往廣場的方向。

“冰鏡六門,解。”

戴向安解除了自己的招式,隨後轉身,他以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廣場下快速奔跑的身形,隨後將手伸到了嘴邊,吹出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從天幕下垂落的鏡面在無形中綻放,就在樓轍快要脫身的前一秒鐘將其包裹在內。

“波域嗎?”

樓轍的臉色變得鐵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糟糕了。

眼見著域逐漸成型,他急忙回身望著那個不斷靠近的人影。

在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廣場,他很快地估算出自己的腳底到剛剛逃脫的展覽館之間擁有超過三百米的距離。僅僅只是在一瞬間,這個名叫戴向安的男人就可以將波導擴張到如此龐大的規模嗎?

“雖然我得讚歎你,你的判斷很準確,但是作為緝拿科科長,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讓自己任務目標逃跑呢。”

他聳了聳肩膀,示意樓轍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擋。

“原來如此,現在我不清楚你在域內的能力,算是完全處於劣勢,而打敗你這個選項似乎也是幾乎無法實現。”

樓轍的腦海裡快速地轉動著,可就算他使出了所有的可能,能夠帶著波段凌逃離這裡的可能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

“是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準確來說,這並不是你所理解的域。我在這方面能力上沒有過多的專研。只是靠著目前僅有的技能,我便幾乎把在全息世界所有逃逸的生命體緝拿個遍了。”戴向安的腳步微微後側,擺出了武鬥的架勢,“來吧,我從你的眼光中看出你的決心了。現在你可以先把波段凌放到不遠處的地面位置,這裡誰也進不來,那麼接下來,直到你倒下認輸之前,我都不會對她出手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他扯開了披風上的綁帶,對著空氣來回地揮動拳頭,掠過的拳風一陣一陣的劃過樓轍的臉頰。

他的內心甚是感激。

雖然他的目的是帶走自己的一切——波段凌,但是對手在戰鬥方面看起來是非常坦蕩的。

眼前的局勢逐漸向自己傾斜了,他得把握住,把握住可以創造未來得機會。

邁開的步伐往西側四米處的位置走進,那是一個鬆軟的草地。他把波段凌暫時地放到了地面,在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腹部的時候,便轉身離去了。波段凌沒有反應,長長的睫毛下是緊閉的眼睛。被融彈貫穿的腦門已經在自序器的修復下復原了,但是具體恢復到什麼程度,還是個未知數。

“有所覺悟了嗎?少年。”戴向安縱身一躍,來到樓轍的跟前。

揮出的直拳在樓轍的躲閃中落了空。低位的身姿,猛然架起肘部,戴向安立刻拆招,從落在樓轍腹心的下直拳,讓他不由得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