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不明白,他不能理解,這樣苛刻的條件竟然在一個人類上體現了。這是是回來的時候,巴風特告訴他的,那個把他們擊潰的傢伙,並不是一開始就屬於全息世界的。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馬舒鸚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的走動,他有些興奮,那種尋得理想之物的急迫感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處,“基因組的深度與廣度都是我們從未在克隆的仿生人上見到過的,不僅如此,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基因組表達上的穩定性。”

“那是什麼東西?”亞歷山大並不是這方面的從業者,他聽不懂這些高階的術語,只是從館長的眼神中看得出來,那個少年也許是他們這十二年來努力工作的盡頭。

“一種修復的作用機制:在優秀的基因組中,轉錄鏈的突變頻率相當低。檢驗科的人員甚至使用了不同的物質進行誘發突變,但這些加合物到了特定的位置後,竟然無法起到任何的作用。這一點太關鍵了。我們想要把一組編輯好的基因鏈條加入到需要的生命體中,穩定性是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不管你多優秀,多麼出類拔萃,只要你不能跟其他人相容,那其實也是一堆廢渣罷了。但現在一切都變了,我們發現了一個生命體,他身上的基因組對誘變靶標有著非常強大的抵抗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甚至可以讓全息世界的醫療水平再次前進到一個從未有過的新臺階。”

馬舒鸚的激動從他那誇張的手勢便可以完全的體悟得到。

“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

“但現在問題是,我們還能找到他的蹤跡嗎?如果還有神武使的加持,我們甚至還得動用更高階別的武力。”亞歷山大溫馨地提醒著自己的長官。

“其實得到一件確切物品的做好方式,並不一定是去逮捕他。”馬舒鸚掏出了自己的通話卡,插入到了操作檯上專門的凹槽之中,“我們甚至可以讓他主動送上門來。”

他使用了自己特定了空間會議許可權,聯絡了奧丁區的警備隊負責人。

短暫的撥號聲過後,映入熒屏的是一個棕色髮色的長官。黑色的警服讓他的牙齒顯得更加的潔白,他的眼睛半眯著,就好像沒有睡醒一樣。

“嗨。人事調整的指令還沒有訊息,也許組織已經確定你已經是個沒用的廢件了。”他說話的時候都不看馬舒鸚一眼的,偏側的頭顱擋在了視線的正中央。

“別急,你很快也會被調任到廢品區的。只要我把在神武大會遇到的入侵者上報上去的話,你也差不到該打包行李了。”馬舒鸚面不改色,好像彼此之間相互嘲諷是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一樣。

“你說你遇到了那個從映象區逃離的傢伙?”他的眼睛頓時提起了精神。

“不僅遇到了,他還請出了神武極,將亞歷山大與巴風特打得找不著北。”馬舒鸚接著說。

他打了打自己結實的臉龐,還以為一切像在做夢一樣。

“不用感到難以置信,還有更勁爆的訊息,我的手下在實驗中得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結論,也許聖托里心實驗室會非常想要這具獨一無二的生命。他蘊含著奇蹟。你認識我那麼久的,我從來不會誇大一切合乎常理的事情。”

“所以,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發一份通告給廢品區的潘德警官吧。告訴他儘快完成自己的使命,並把找到的目標在明天日落之前送到我的工作室。這樣的話,也許你的位置還可以穩固到我發現你下一個馬腳的時候。”

他沒有回應,熄滅的影像系統中,已經可以看到他接通另一側會議空間的情形了。

“基因藍圖的計劃,立刻就會在我馬舒鸚的偉大發現中獲得新的突破。”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開啟了一瓶烈酒,在酒精的麻醉中,放縱著腦海中的一切念頭。與此同時,亞歷山大稍稍後退,巴風特也假裝睡了過去,他們很清楚,現在可不是他們打擾館長心情的時候。

……

天已經完全黑了。

抵達住所的時候,潘德警官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了。他的臉色很凝重,就好像遇到了什麼無法克服的難題一樣。

“老潘德,你怎麼了?”波段凌輕聲的詢問道,涼風從紗鍛的縫隙中傳到了心底。她的內心變得不安,像是預感到了未來一樣。

“我這是小傷,用不著露出這麼誇張的表情。”樓轍趕緊為自己開脫。但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的。眼前的老男人失去了先日的活潑,那由於漂水時間過長而變形的白色棉布背心垂到了他的屁股位置,臉上的表情冰冷如霜,直到最後一束光被西部的山崗遮蔽,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奧丁區發來了制約性通告,這種僅限於行政機關使用的通告幾乎不可能涉及到廢品區的任何事態。但現在,它發生了。”

“通告而已,遵守便是了,用不著這麼緊張的。”樓轍走到了潘德警官的身邊單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潘德警官握緊了那隻異化的手臂,隨後痛苦地說道:“通告的內容是,在明天夕陽下山之前,將從映象區逃亡到此地的人類入侵者押送至劣質基因展覽館。如果到指定時間事件未能完成的話,從奧丁區派遣的軍隊將在二十四小時內無差別的消滅整片廢品區所有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