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穿越過程中時空的變化導致了靈魂的變化,盛長楨這一世記憶力超群,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思維也變得更加敏捷,念頭通達,毫無滯澀。

盛長楨這次氣跑先生並不是為了出風頭,他也不是真有那麼恬不知恥。其中另有隱情。

自從六歲後,盛長楨就被送到這處小學堂裡啟蒙,每日的生活對於盛長楨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百家姓那些個小孩啟蒙的讀物,盛長楨是看一眼就能倒背如流。卻還要每天跟著先生的進度反反覆覆的念來念去,念得他頭昏腦漲,昏昏欲睡。

這事他倒還能忍,但他實在是忍不了成天和這群什麼也不懂的小屁孩攪和泥巴玩了!

要知道,他畢竟是一個一米八幾的成年人靈魂啊!

還好有個包景年,十二歲了,好歹還能交流。但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盛長楨思來想去,也只能是稍稍展露自己的天才,希望能早日脫離小學堂這個可怕的地方。

這次氣跑了先生,雖然展露了他的聰慧,到底還是忤逆了師長,難免要吃盛紘的掛落。好在畢竟年紀小,罰得也不會太過,頂多就是抄抄書,面面壁什麼的。

“只要能和大哥他們一起去莊先生那上課,也算值了。”

盛長楨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道。

……

傍晚下學,告別了“小夥伴”包景年,盛長楨回到了盛府。

一回盛府,盛長楨先到葳蕤軒給自己的嫡母王氏請安。王氏只是虛應故事,不親熱也不冷淡,沒有留他。

盛長楨告退一聲,就直奔壽安堂去了。

去壽安堂幹嘛?自然是給祖母請安,順便……看望姐姐明蘭啦。

還沒走多遠,就有一個家僕攔路,說是主君喚他去正堂聽訓話。

盛長楨心下暗道:“還是來了。”

兩人一路到正堂,堂上高坐的,正是盛府之主,如今已官至六品承直郎的盛紘。

盛紘一臉不怒自威,道:“盛長楨,忤逆師長,大不敬!罰你抄《太公家訓》一百遍,你可有不服?”說完目光逼視堂下。

盛長楨連忙低頭應道:“兒子自知犯了錯,受罰是理所應當的,不敢不服。”

盛紘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拂了拂衣袖,徑直走出門去了。

盛紘身邊隨侍的小廝沒有立刻跟出去,而是跑過來扶起盛長楨,殷勤道:“七少爺,老爺讓你明日起去莊先生那進學,老爺已同莊先生說過了。”

“成了!”盛長楨暗自興奮。

……

教訓完兒子的盛紘今日沒去以往常去的林棲閣歇息,而是一路走到葳蕤軒,王氏見此當然是喜不自勝。

盛紘看了看自己的髮妻,不由有些感嘆:“你兒子教得倒是不錯。”

王氏被誇得有些納悶,不知盛紘說的是正話反話,但還是接道:“那是自然,長柏能學肯苦,禮儀又方正,如今已是秀才之身,兩榜進士也是指日可待。”

盛紘道:“長柏是個幹才,自不必多說,沒想到小七也是個讀書種子啊。”

王氏一愣,盛長楨雖自幼記在她名下撫養,一應用度她也只是按著府中規矩來,說冷落倒也不曾冷落,說盡心她也沒那麼厚的麵皮。

沒想到這盛長楨倒是個有出息的。

盛紘思及舊人,長嘆一聲:“可惜衛小娘福薄啊,女兒懂事,兒子出息,自己卻享不到這福氣了……”

王氏寬慰道;“小六小七可不單單是衛小娘的好孩子,也是老爺你的好孩子啊,老爺你才是真有福氣呢!”

“至於衛小娘,如今供奉在玉清觀裡受人香火,也不算枉了她。”

盛紘此時也收起愁緒,道:“都是些前塵往事,不提了不提了。夫人,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