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數十名宮女內侍就被像趕鴨一樣趕進了偏殿。

包景年、盛長楨還有“十三太保”裡排名靠前的幾人還在養心殿,老七就暫時成了這偏殿裡的頭領,他在殿門外隨意掃視了幾眼後,就“砰”地一聲把門關了起來。

門外一眾叛軍經過時,瞥見偏殿裡的情景,還以為老七他們已經急不可耐,等不及要享樂了,皆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偏殿不大,塞進幾十個人後立時就顯得有些擁擠,門被老七一關上,刺目的陽光頓時就被隔絕在外,殿內的景物更為幽暗。

老七等人冷著臉持刀四處巡視,鋒利的目光掃得殿內每一個人遍體生寒。

看在被關押的眾人眼裡,他們簡直不啻於夜間出來捕食、準備擇人而噬的毒蛇。

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頭,眾人愈發恐懼不安,誰也不敢發出什麼響動來。

寂靜、黑暗、恐懼,接連不停地摧折著人的精神,半柱香時間後,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極致的壓抑,驀地蹦了起來。

這是一個尖嘴猴腮的內侍,只聽他大叫道:“我有重要事情稟報,快帶我……”

“咻!”

一聲急促的破空聲響起,這內侍的話音戛然而止,隨後就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啪!”

昏暗的光線下,殿內其他宮女和內侍雖看不真切,卻都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死了!

這時,一道冷厲的呵斥傳入眾人耳中:“都給我老實點!再有大喊大鬧者,哼!下場你們也看見了……”

《控衛在此》

殿內,抽氣聲忽然齊齊上揚,又驟然消失,最後,只剩下數十道強自控制下的均勻呼吸聲。

……

養心殿。

兗王披甲佩劍站在御案前,身後近百精銳甲士更襯得他英武不凡,榮顯領頭在左,包景年領頭在右。

破門之後,包景年受到兗王的賞識,在叛軍中的地位急速攀升,甚至已經僅在榮顯之下了。

值此大事將成之時,兗王心中自然是志得意滿,但他卻強按下了放聲大笑的衝動,向御案後坐著的人躬身行禮,擠出一個謙卑恭謹的笑容。

他之所以這樣做,為的,是完成“大業”的最後一步:傳位詔書。

只要有了傳位詔書,兗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坐穩皇位,號令天下。

兗王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從身後侍從手裡取過一張上好蠶絲製成的空白聖旨,又拿起桌上的軟毫蘸了蘸墨汁,恭敬地遞給了坐在御案後臉色鐵青的趙開益。

“陛下,請寫傳位詔書吧!”

趙開益在曹皇后的攙扶下,緩緩從御座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兗王,冷聲道:“朕一死容易,但沒有這傳位詔書,你就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天下勤王之師四起,我看你這江山能坐幾天!”

兗王笑容逐漸收斂,殘忍本性終於顯露,只聽他冷笑一聲,“鏘!”,抽出佩劍,舉劍斜睨趙開益,目光森然冷冽:“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罰酒!”

“殿下!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