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虛說完,盛長楨似乎十分震驚的樣子,盯著殷若虛,好久都沒有說話。

殷若虛被盛長楨瞪得老大的眼睛盯得心裡發毛,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只好試探性的問道:

“盛兄,怎麼了?”

盛長楨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發出兩聲乾笑,笑聲中驚喜與苦澀交加,讓殷若虛更加摸不著頭腦。

好半晌之後,盛長楨似乎是消化完了這個訊息,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朝著殷若虛拱了拱手:

“殷兄,對不住了,剛剛是我失態了。”

此時,殷若虛的胃口已經完全被盛長楨的怪異舉動給吊起來了,見盛長楨回過神來,連忙追問道:“盛兄,到底怎麼回事?”

盛長楨指著手中土豆反問道:“殷兄,你說此物叫做爪哇薯,你家裡就有?”

“沒錯,這爪哇薯枝葉妖嬈,花朵豔麗,又是舶來之物,頗為稀奇,我殷家園圃中多有種植,權作觀賞之用。”

殷若虛肯定地點了點頭。

盛長楨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灰不溜秋的土豆,居然能當做觀賞用?

其實這也是盛長楨想當然了。

當初馬鈴薯(土豆)從南美洲傳入歐洲的時候,最初的馬鈴薯就以其出色的觀賞價值被西班牙皇室青睞,種植在塞維利亞近郊的花園裡。

整整一個世紀的時間裡,馬鈴薯的栽種都只存在於貴族或宮廷的莊園中,至於其食用價值,人們始終對其一無所知。

而土豆傳入大周剛剛沒幾年,殷若虛也是剛剛接觸這一新奇的洋玩意兒,誤把它當做花卉盆栽之類的東西也就不奇怪了。

事實上,殷若虛也是有一次出於好奇掘開了一株土豆的根莖,這才會認識盛長楨手中黑不溜秋的土豆。

當時,殷若虛還好奇地嚐了嚐生土豆的滋味,可想而知,體驗肯定是不怎麼美好的。

而盛長楨前世所見,則多是可以食用的土豆塊莖,對完整的植株卻是根本沒有概念。

所以在聽說殷若虛居然把土豆種在花園裡的時候,盛長楨才會那般震驚。

這也談不上誰對誰錯,純粹就是時代之間的差距罷了。

見盛長楨又一臉呆滯,殷若虛無奈,繼續道:

“盛兄所找到的爪哇薯,應該是這些生倭當初襲擊我家海船時捎帶上的。

只是沒想到,逃亡途中值錢的東西散落一地,這半顆不起眼的爪哇薯卻一直伴著他們來到了這王家浜。”

當然,爪哇薯出現在此地的緣故也只是殷若虛的猜測罷了,他所經手貿易的貨物數以十萬計,具體哪艘船上有哪些東西,連他自己都難以全部記清。

這爪哇薯或許真的是生倭從襲擊的殷家海船上帶出來的,也可能是從其他什麼地方劫掠的,或者乾脆就是生倭們從海島上的原駐地帶出來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半顆爪哇薯已經失去了它的作用,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來育種。

對盛長楨而言,如今最重要的,是殷家有土豆!而且聽殷若虛的口氣,還有不少!

“殷兄,這爪哇薯對我十分重要,可否割愛換與我一些,我願用銀子來買。”

盛長楨緊緊握住殷若虛的手,語氣中甚至帶了些懇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