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總覺得盛長楨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乾脆也就不想了,現在還是自家兒子的下落更為重要。

他一咬牙一跺腳,悶聲道:“行,都聽你的!”

……

顧廷燁一聲令下,朱曼娘就被侍衛石頭帶人抓了起來。

朱曼娘被趕出顧家後,一直在汴京大街上四處遊蕩,身無分文,衣食無著,對顧廷燁派去監視她的軍漢撒潑打滾。

這幾個軍漢對這個潑婦一樣的女人也是煩不勝煩,奈何又心有顧忌,不好打罵她,只能強耐性子,忍受著她的唾沫。

石頭帶著顧廷燁的命令來時,這幾個軍漢頓時就興奮了,終於不用再忍了!於是毫不留情地將朱曼娘掀翻在地,五花大綁,送往了開封府衙。

開封府衙裡,推官宋茲看著眼前不苟言笑的顧廷燁,不禁頭疼之極,前兩個月才遇上一樁天火焚人案,好不容易糊弄過去了,今天又來了個侯爺遇刺案,真是不得消停啊。

不過人家苦主都上門來了,宋茲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何況這個人還是顧廷燁,滿朝皆知的陛下近臣、當紅新貴。

說起來,在開封府衙做官也真是夠憋屈的。按說開封府的級別也夠高的,可這裡是大周的京城啊,頭上公公婆婆一大堆,公爵侯爵滿地走,哪一個也不是開封府輕易能惹得起的。

顧廷燁覺得開封府的官員辦案不利,也著實是冤枉了他們。能在開封府做事的官員,在天下州縣中都是一等一的能吏,能了方面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

之所以破案率奇低、陳年積案無數,那是因為這些案件背後牽扯著太多龐然大物,讓開封府根本不能放開手腳查案,當然,他們也不敢。

就譬如這次,寧遠侯顧廷燁氣勢洶洶的上門,指控一個平頭百姓刺傷他,開封府推官宋茲還能怎麼辦?只能是嚴查此事,對那婦人刑訊逼供。

否則,就是在掃顧廷燁的面子,必然會招致這位當朝新貴的強烈不滿,事後顧廷燁只需一封彈章遞到官家面前,說不定宋茲第二天就要收拾行李去崖州釣魚了。

至於顧廷燁自己帶來一個審訊高手,要求參與審訊,這點小事,宋茲當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反正審訊之時全程都有開封府的人在旁邊看著,只要顧廷燁不當場把人弄死,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就這樣,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朱曼娘被拖到了獄中一間幽暗的小室裡,包六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朱曼娘被綁在木凳上,看著眼前這個面色平和、寡言少語的男人,心中莫名升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當她看見包六如撫摸愛人一般擦拭著手中可怖的刑具時,更是嚇得渾身冷汗直冒,拼命掙扎了起來。

朱曼娘刺殺顧廷燁的時候沒覺得怕,被抓到開封府大牢裡時也沒覺得怕,但當她看到這個可怕的男人一步一步走進她,她終於怕了,而且怕得渾身發抖。

包大抽出一根形狀詭異的鐵棒,一頭呈梨形,另一頭則連著一根圓環,圓環可以旋轉,似乎控制著某種機關。

“這叫苦梨,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女人的。”包大自顧自地低聲介紹手中的刑具,忽而咧嘴一笑,乾巴巴的臉上綻開魔鬼般的笑容,讓朱曼娘不寒而慄。

“希望你能撐久一點吧,不然就太過無趣了,也顯不出我的手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