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楨沉吟了一會兒,問顧廷燁:“那朱曼娘現在何處?”

“我把她放了。顧廷燁頗為得意道,“我那繼母就是要用曼娘來激怒我,她就盼著我對曼娘用私刑呢,我要真給曼娘上了邢,我繼母肯定大肆宣揚,敗壞我的名聲。”

盛長楨聽完卻是呵呵一笑:“嗬, 你倒是聰明,不讓你繼母敗壞你名聲,所以你就把朱曼娘放出去,讓她敗壞你的名聲?”

顧廷燁臉色一變,忙問道:“什麼意思?”

盛長楨冷哼一聲:“你放了那朱曼娘之後,她現在可是在大街上游蕩?”

“沒錯。”顧廷燁點頭, “我讓人把她全身財物都搜乾淨了,讓她體會體會做乞丐餐風露宿的滋味。她只有離開京城, 才能有一條活路。”

“你啊你啊, 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盛長楨手指著顧廷燁,無奈搖頭。

顧廷燁一臉的莫名其妙,疑惑道:“我就是想懲戒她一番,順便逼她離開京城,好順藤摸瓜,找到我家昌哥兒啊,這有什麼不妥嗎?”

“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你一心念著你的兒子,卻忘了堵住朱曼娘那張利嘴。

她天天在鬧市遊蕩,要是四處散播你始亂終棄的名聲,被朝中御史聽到了,還不狠狠參你一本?你這不是上趕著讓陛下煩心麼?”

盛長楨看著顧廷燁張口結舌、後知後覺的模樣,也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別看他在戰場上殺伐果斷, 但面對這些兒女情長卻是有些太過婆婆媽媽了。

不過盛長楨倒也能理解他,畢竟找到昌哥兒是顧廷燁多年來的心願,好不容易有了朱曼娘這個線索, 他難免會患得患失, 舉止失度。

顧廷燁聽了盛長楨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巴掌拍在自己後腦勺上:“唉,我怎麼沒想到呢,長楨,那位現在該怎麼辦?”

“你的人還跟著朱曼娘,沒跟丟吧?”盛長楨問道。

顧廷燁忙道:“沒跟丟,我派了三個精幹的好手跟著,每日向我稟報一次訊息,朱曼孃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盛長楨點點頭,旋即臉上寒意乍現:“那就趕緊把她抓回來,送去開封府,她之前不是出手刺傷你了麼?謀害朝廷大員,這個罪名,足夠她下獄了!”

“可是……”顧廷燁遲疑道,“人送到開封府去了,我的昌哥兒怎麼辦?”

盛長楨淡淡道:“開封府是官衙,審案本就是指責所在,若是朱曼娘不肯開口,那就上刑好了。”

“能成嗎?別把人弄死了,還沒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顧廷燁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盛長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開封府的人?”

顧廷燁緩緩搖頭:“開封府位居京師,在天下州府中地位崇高,辦案卻是不怎麼樣,遠的不說,就前幾個月康王氏暴死一案,王家和康家都去責問了幾次了,還不是到現在都沒有訊息?”

顧廷燁說著,忽然頓了頓,抬眼看向盛長楨:“說起來,這康王氏還是你的姨母吧?”

聽顧廷燁突然提起康姨母,盛長楨被噎了一下,不過他早已修煉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沒露出半點慌亂來,黑亮的眸子狠狠地瞪著顧廷燁道:

“扯這些做甚,眼下是在說你的事,別東扯西扯的。我就問你一句,聽不聽我的?你要是不願意,那我也樂的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