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安?

就在阮蕪在嘴邊反覆斟酌這兩個字的時候,病房門吱呀一聲再次被從裡推開。

進來的人不是魏憶安,而是許衍。

阮蕪上上下下將人打量個徹底,眉頭輕佻。

許衍身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好像是從埃及金字塔裡走出來的木乃伊,只露出兩陰沉狹長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

相視許久,是許衍先開的口。

“聽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聽聽這虛偽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當時他人不在場,也不是故意拋下她跑路的。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許衍,你當時為什麼要離開?”

被質問的那人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神色,反而勾了勾唇,唇角的那抹笑堪稱溫和,絕對算得上是許衍的第一次。

但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然而,還沒有完。

以後許衍像是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他穿著和她同款的藍白條紋病號服,走路時可以依稀看到精瘦的腰身。

病床深陷一塊。

“我沒有拋棄你離開,而是出去找人救你,你暈倒後我也受傷了,我沒辦法直接帶你離開,而且...我擔心不快點找人過來會吸引更多的蛇,所以我才暫時離開的。”

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許衍的聲音很溫和,說話時還伸手攏了攏阮蕪臉頰上的碎髮。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感覺到不適。

阮蕪向後撤了撤,背後是牆,沒撤開。

“……”

沉默一會兒,她凝視著許衍眼底的幽光,似乎看懂了些什麼。

“許衍,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吧。”她說得理直氣壯。

許衍一愣,有幾分難以置信,“我給你倒水?”

阮蕪勾勾唇,帶著意味不明又曖昧的語氣,她湊進許衍的臉,“對啊,你不是喜歡我嗎?”

女生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許衍瞳孔微暗,低頭削了一個桃子遞過去。

他的刀工很好,桃子皮從頭到尾都沒斷。

阮蕪重新調整了一個附和人設的姿勢,雙臂交叉胸前,被子上放著一本試卷。

她掃過去一眼,“刀工不錯。”

許衍的動作微頓,“難得你誇獎我,我專門訓練過,有機會的話可以教教你。”

阮蕪自然知道許衍嘴裡的訓練指的是什麼,那是他那變態父親的最愛。

“不必,你還是留給別人吧。”留給你的心上人。

許衍卻好似聽不懂人話,眼裡迸發出一道詭異的光,“你肯定會喜歡的,等你傷好些我就帶你過去。”

“……”

無語間,病房門又發出吱呀一聲。

進來的人是魏憶安,身後跟著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以及推著推車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