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賴著不走,今天怎麼就這麼識相離開了呢?

阮蕪跟著進來,熟練地走到縫紉機旁邊將抽屜拉開,相簿還好好放在裡面,但筆記本不見了。

“大概是想通了吧。”她回了句似是而非的話。

阮遲遲聽不懂,又害怕惹阮蕪生氣,就沒有再問。

從孟鄉去禹城只能坐大巴車,阮遲遲在車上像出籠的鳥兒,頻頻掀開簾子觀望窗外的風景。

到半路時,阮蕪的手機螢幕忽然亮起,沈沂發過來一張圖片。

正是那本日記。

半晌,沈沂又發來一行文字,猜不出來發訊息人的心情:

“如你所願,我看了。”

阮蕪微微挑挑眉,回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好。”

那邊的沈沂盯著這一個“好”字,久久不能回神。

驀地,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他等了許久,想著終歸是還有話要對他說,但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將他僅剩不多的希翼徹底擊碎。

垂落在褲縫便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點燃殆盡的香菸,菸蒂順著他的指縫滑下來,弄髒了他的西裝褲。

地上一地的菸頭。

從昨天晚上抽到現在。

他不痴不傻,看到這根鋼筆的那一刻便知道,這都是阮蕪佈下的局。

她是掌棋人,他是棋子。

一枚廢棄的棋子。

怪不得阮蕪那天匆匆離開,怪不得那麼輕易就留他在阮家過夜,怪不得把那本日記放在抽屜裡……以及那根他的鋼筆。

那是阮蕪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當時的他對阮蕪還有些興趣,便象徵性用了幾天。

興趣消弭後,那根鋼筆他就不用了,扔到了垃圾桶裡。

那天他想撿回來的,找了許久沒找到,原來是被阮蕪撿走了啊!

給他烹燙煮飯是欺騙,這也是欺騙,那什麼才是真的呢?

日記裡少女心事被明晃晃解開,裡面的情感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沒忍住,沈沂最後在聊天介面敲下了一行字:“阮蕪,你對我的愛是不是也是欺騙。”

這次,那邊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