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李文道的宅子之中。

在結束了與方生儒地宴席之後,易文便同來時異樣謹慎地返回了李文道的屋中。易文尚且不清楚王忠泉的反應速度有多快,自然不想提前在回家的路上被圍捕。

拐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巷,易文站在房前,輕輕敲了敲門。然而在等待片刻之後,裡面仍舊什麼動靜都沒傳出來。

“奇怪,先生他莫不是出門了?”

想到這裡,易文抬頭看了看二樓閣樓,有一扇小窗仍是開著的。

易文扭頭看了看四周,此時已是傍晚,本就沒有多少行人了。在確認無人注意之後,易文內力流轉腿部,催動身法雨燕閃,化作一道黑影便鑽進了屋中。

屋內卻不是一片黑暗,在李文道的書房裡還有點點油燈的光亮散發出來。

易文疑惑地推開書房門,裡面卻是空無一人,但是牆壁上的油燈卻在默默燃燒著。易文看了看燈芯,還留有一大截沒有燒完,看來燈也是剛點上的,但是李文道卻不知所蹤了。

“怪了,李先生從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出門之前怎會忘了熄燈。”易文眉頭一皺,頓覺有些怪異。

於是易文不解地在書房中翻找了一番,最終在一張書桌上找到了李文道留下的宅屋鑰匙以及一張寫在草紙上的字條。字條旁還有一根吸滿了墨水的毛筆,被隨意丟在了桌上而不是筆架上。

而那字條上面用倉促潦草的筆跡寫著:

“為師有要事亟須處理,此事繁瑣,若是多日未歸也無需怪之。縣試放榜之後你可自行回到青陽鎮。“

儘管只有短短几十個字,易文還是翻來覆去地讀了好幾遍。雖然這筆跡確是李文道所寫的,但仍舊給易文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依易文對李文道的認識,李文道是一個向來一絲不苟的人,怎麼會如此隨意地拿了張草紙給自己留字條。而且那筆跡相當潦草,似乎是慌亂之間才倉促寫下。

至於字條中所說的要事,易文更是摸不著頭腦。李文道自從被斷了仕途之後,便無慾無求地回到了青陽鎮開辦私塾,武道上也是從未與人有過恩怨,怎麼會突然之間便有了要事?

“罷了罷了,先暫時按照李先生的話來做吧,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確認是否有巡天衛在監視自己。李先生不在的話,正好也不用向他解釋這些天自己的動向了。”

易文無奈地微微擺頭,將李文道留下的鑰匙與紙條一起收好放入衣中的口袋裡。

而對於計劃的執行,易文也有了大概的方向。那王忠泉在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折磨成那番模樣後必然會想盡一切報復,屆時必然會派出追風鐵捕緝拿易文與方生儒。

彼時方生儒只需要展現出合一境的實力,便定然會引來同為合一境的捕頭王鐵寒。易文便是要藉助王鐵寒將自己逼入絕境,以此試探身後的陰影裡是否真的有巡天衛潛伏。

“恐怕明日那王忠泉便會有所行動了,明早就按照與方生儒的計劃在縣城郊外匯合吧。”

易文摸了摸下巴,明白今天剩餘的時間只需要在這屋中藏匿即可,於是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中盤腿坐下,開始運轉起大衍心經修煉。

自從易文這一世踏入武道修煉也不到四年而已,再加上這具身體的武道天賦實屬平庸,即使易文借用血魔化身大法也不過打通了十道經脈,這也讓易文卡在了內息境良久。

“若是這樣下去,恐怕還要數年才能踏入合一境,太慢了,但是若要靠著血氣提升資質,殺戮嗎…”

易文嘆了口氣,低聲自言自語著。

窗外漸漸升起的明月投入一束潔白的月光,當照耀在易文周邊之時卻隱隱泛起了一抹駭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