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與童溫祺並肩坐在屋頂之上,彭霞的溫度本就要比溫城高出許多,此時又正好是升溫的季節,風都是和煦的,陽光也是柔軟的,打在臉上,吹在身上,好似絨毛劃過一般溫暖綿柔。

童洛錦忍不住閉了一會兒眼睛,睜開的時候發現童溫祺正瞪著一雙溼漉漉的眸子看著她,童洛錦被他盯得心跳漏了半拍:“你……你看什麼?”

童溫祺的聲音低低的:“想多看一會兒阿姐,說不定哪天……我就沒有機會這樣近的看著阿姐了。”

童洛錦被他這哀怨的語氣驚得毛骨悚然,又覺得他這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你胡說什麼呢?”

童溫祺道:“難道不是嗎?阿姐不是想慢慢甩開我嗎?”

童洛錦莫名:“你在說什麼?”

童溫祺自嘲一笑:“是我逼得太近了嗎,以至於阿姐厭惡我了,不想看見我、不想接近我,躲著我去見許倬雲是不是?阿姐,你若是真的厭惡我了,你且同我說,我雖不捨得,也不願意,但是絕對做不出讓阿姐為難的事情。如果我礙著阿姐了,我會躲得遠遠的,不會讓阿姐難做。”

童洛錦:“……所以你只是因為我出去見許倬雲沒喊你才在這兒傷懷的嗎?”

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做什麼都繞這樣大的一個圈子。

童溫祺雖然不說話,但是那雙眸子還是那樣委委屈屈地看著她,算是預設了她的說辭。

童洛錦苦笑一聲:“我沒有躲著你,只是因為今天許公子地邀請單點我去,我不好與你一起。”

“那阿姐,你和他單獨聊,聊的怎麼樣?”

如果童洛錦仔細看,會發現他眼底壓抑著的半是冰冷肅殺,半是灼灼烈火。

童洛錦沉思了一會兒,將許倬雲告訴她的事情說給童溫祺聽:“如果孩子的經手人是隋先生的話,那麼買賣孩子的錢也應該在他手裡,但是在隋先生的家中,並未發現大額金銀,而唯一與隋先生有金銀往來的人便是顧家姐姐,她每個月要見隋先生一次,為他發放月供。但是蔣大人他們猜測,實際上不是顧家姐姐為隋先生髮放月供,而是隋先生向顧家姐姐轉交金銀。”

聽完了童洛錦一五一十地轉告之後,童溫祺的臉色才好了起來,他小心翼翼靠近童洛錦:“阿姐,你之前說,讓我給你時間思考。時間夠多了嗎?你思考的怎麼樣了?”

童洛錦暗喊一聲頭疼,她斟酌了一會兒說辭:“童溫祺……小七,你對我依賴,對我有好感,我都理解。因為我是第一個出現在你生命中且陪伴了你這麼長時間的女子,但是小七這種感情就像是雛鳥認親一樣,那不叫男女之情,你懂嗎?”

童溫祺安安靜靜地聽她說,她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冷一分,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要結成冰碴子了:“我什麼都懂,阿姐,是你不懂。”

他突然伸手將童洛錦虛虛環住,童洛錦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竟忘記了掙扎。

童溫祺的聲音軟下來:“阿姐,你的心跳很快,我聽見了。”

童洛錦的視線落在地面上,隨口道:“許是離地面有些高,我心中害怕。”

童溫祺:“……”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阿姐是怕高,還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