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承認嗎?”蔣經聞將一份供詞往顧落英面前推了推,“或者,你可以親眼看看蔣經聞的供詞。”

顧落英往下落了一下眼皮,卻沒有翻閱那供詞,道:“大人,我與隋先生相交多年,雖不知道他為何會做出如此違背良心之事,我也對此深感悲痛。但是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往人身上潑髒水、栽贓嫁禍的人。”

蔣經聞大笑幾聲,將她面前的供詞收了回來,他也知道很難將事情就這麼輕易地詐出來,顧落英是個為人謹慎、心思縝密的女子,自己若想啃下她這塊硬骨頭還得費些力氣才好。

蔣經聞與顧落英聊了好半天,她都是一副油鹽不進、波瀾不驚的模樣,甚至臉上微笑的弧度都沒有變化過。

迫於無奈,蔣經聞只能目送她離去。

蔣經聞望著她的背影,嘆道:“真是個厲害的女子啊。”

許倬雲笑道:“失落麼?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反而打草驚蛇了。”

“曖,”蔣經聞擺擺手:“就是要打草驚蛇,我不打打草,蛇又怎麼會跑出來呢?”

許倬雲拍拍他的肩:“行,那我就等著看你的蛇能不能跑了。”

又幾日,童洛錦與許倬雲在茶樓上喝酒,瞧見樓下有人在爭執,定睛一看卻是顧落廷和一個面容陌生的男子,童洛錦收回視線,問許倬雲:“這個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許倬雲搖搖頭,笑道:“不知道訴白打的什麼主意。”

但是聽他語氣輕快,童洛錦便知道此事應當沒有她想像得那麼棘手。

她幽幽嘆了口氣,“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此事會和顧姐姐有關。”

顧落英是她來到彭霞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又對她悉心照料,童洛錦沒有兄長姐姐,第一次遇見拿她當作幼妹一般照料的人,自己對她難免有三分依賴、四分親暱,乍然察覺這個溫柔知意得姐姐可能才是兒童失蹤案的幕後主謀,她不禁心中發涼。

許倬雲道:“說起來,還得麻煩你配合我們演一場戲。”

童洛錦十分爽快道:“怎麼配合。”

許倬雲的眼神掃過樓下依舊在爭執不休的人,朝著童洛錦招了招手。

童洛錦回到顧家的時候並不見童溫祺,她聯想顧落英可能做的時候,站在顧家的院子裡都覺得不自在,後院裡二夫人和三夫人在繡花,她們二人的關係看起來不錯,瞧見童洛錦還把她喊過去說了一會兒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童洛錦陪她們聊了會兒溫城的風土人情,二夫人心生豔羨:“可惜我們未曾得見如此好風光。”

與溫城相比,彭霞便顯得上不了檯面了。

童洛錦瞧著二夫人誇讚道:“二夫人何必羨慕,瞧二夫人的衣著打扮如此入時,便是溫城的人也追趕不得。單說二夫人這頭上的簪子,應當是京城裡的紋樣吧,溫城裡也少見呢。”

二夫人被她哄得十分開心,捂著嘴笑道:“我也不曉得呢,都是大丫頭給我送過來的,我還說旁人都不戴這樣的,偏就我戴,好不自在。沒想到竟是京城裡的樣式。”

童洛錦隨著她的話說:“顧姐姐是個孝順的,這個樣式在京城風靡一時,有市無價,她能買來實在是不容易。”

顧落英掌家,二夫人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三夫人也樂得恭維她,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呢,就說咱們大姑娘,且不說這賺錢的本是一等一的,單就這孝心就是無人可比的。我生的那兩個就不行,既沒有大姑娘的好腦子,也沒有大姑娘孝順懂事。”

二夫人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了,道:“你就別誇她了,也就是老爺器重她,願意讓她跟著做事,不然哪有她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