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童洛錦朝著童家的方向走去,自己也轉身抄小路先她一步回去領罰了。

等到他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掌心處火辣辣地疼,他瞧了一眼,竟是一片血肉模糊,但是他只看了那一眼便淡漠地移開了視線,好像那並不是他的手,也並感覺不到疼一般。

就這麼一跪,便跪到了夜幕籠罩。

童夫人一見他竟然還跪著便覺得心疼,一邊把他扶起來一邊虛張聲勢地拍了他兩巴掌:“你這個傻孩子,怎麼還跪著呢?!快起來快起來!”

童溫祺的肩背挺得筆直,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看向童夫人身後的童洛錦,道:“阿姐,你回來了?”

他一整天滴水未進,一張嘴便沙啞地駭人,似乎在扯著嗓子說話。

童夫人更覺得心疼了,心中埋怨老夫人過分,但是礙於童洛錦在場,她也不好直接抱怨,只是皺著眉頭不住唉聲嘆氣。

童洛錦掃了一眼童溫祺的腿,上前幫著童夫人扶人,並道:“阿孃,你且慢些。”

跪了這麼長時間,童溫祺的腿大概都沒有知覺了,童夫人扶得太急,他怕是更站不穩當。

童夫人這才恍然大悟:“我都忘了,是我太急躁了,還是錦兒細心。”

好在此時身後的僕從也跟著趕到了,立馬幫著兩人將童溫祺扶了起來,童溫祺的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基本上是被小廝們抬進去的,但是他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過痛苦的神色,要不是進門的時候,他的腿在門框上絆了一下,他的眉頭為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童洛錦都會懷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痛覺。

大夫來上了藥,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給童溫祺上藥了,隔著屏風,童洛錦和童夫人都能聽見裡間傳來的聲音。

大夫冷哼一聲道:“你這個年輕人,接二連三地傷成這副模樣,你的腿還要不要了。”

童溫祺雲淡風輕道:“應該還能要。”

大夫被噎了一下,道:“年少的時候不在意,年紀上去了,有你好受的。”

童溫祺虛心道:“多謝張大夫提醒。”

大夫難得見到這樣不溫不火的病人,好像這條腿不是他的一樣:“你呦,少折騰折騰吧。”

童溫祺便道:“是。”

大夫:“……算了,藥我上完了。記得自己換藥。”

童溫祺:“好。”

大夫“嘖”了一聲,嘆道:“倔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