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端詳了一下,讚道:“五葉初成椵樹陰,紫團峰外即雞林。好參,好參。”

南宮炎笑著點點頭:“俗話說,‘七兩人參,八兩寶’,此參足足有九兩多,且根鬚完整,表面光澤,實乃上品啊!”

“只是……”夜昭笑著看向南宮炎:“這麼好的東西,不應該是聖上所有嗎?何以送與我?”

夜昭笑的平易近人,南宮炎的臉色卻略微沉了沉,許久,長嘆一聲:“唉!不瞞皇叔,母后已經請了多位太醫會診,父皇的病,恐怕拖不過三五日啊!”

夜昭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南宮炎緊接著對夜昭深施一禮:“身為人子,自當盡孝。我離開王府後即刻啟程前往蓮華殿為父皇誦經祈福。只不過,此參雖好,父皇卻用不上了。”

夜昭輕輕點頭,溫聲道:“你自去忙你的吧。若有什麼事,打發人來說一聲即可。”

南宮炎恭敬的行禮後離去,態度極為謙卑,少了一分儲君該有的霸氣,卻多了兩分晚輩難得的恭謹。

明月躲在帷幔後面,一隻手猛揉著太陽穴,就在剛剛,原主的思維攪擾的她頭疼欲裂。

那一縷殘魂彷彿受了什麼刺激,叫囂著想要衝破束縛,重新奪回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明月雖然不能跟這原主正面對話,但根據傅明月這一次一次的折騰規律,她大概推測出了原主的意思:與南宮炎密切相關。

最一開始,明月認為原主去給南宮炎沖喜不成退了回來,後來又被迫害致死賣了屍體,那她肯定心中有恨啊!一定恨毒了這個世界和傷害她的每一個人,所以才有了明月穿越重生,所以才會在原本的軀體裡留有一絲殘魂。

所以在初期,明月想方設法幫原主報仇雪恥,想方設法立威服眾,一方面是自己的性格使然、形勢所迫,另一方面,也是想著儘快送走原主這一縷殘魂,否則時不時的頭疼夢魘也真是要命。

可是現在,明月有些懷疑自己最初的想法了。

如果原主作妖的行為都與南宮炎有關,那麼原因只有兩個:不是愛,就是恨。

只是現在終究無法確定猜想。

夜昭掀起帷幔把紫檀木匣子端到明月跟前:“剛才你也聽見了,這是太子送來的好貨,給你收著吧。”

明月忍著頭疼,接過紫檀木匣子開啟一看,禁不住心裡歡喜,點頭讚道:“這人參果然難得,恐怕有錢也沒處買去。”

老管家這時候才剛把茶烹好,剛敲門就被夜昭退了出去。

明月的頭疼緩解了些,看到這一幕覺得好笑:“堂堂王爺,沒個正經王妃就算了,竟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也沒個得力的使喚丫頭。如今送走了蝶舞,看你這府裡誰來照顧。”

夜昭緩緩坐到床邊,伸手勾起明月的下巴,一挑眉:“不是有你嗎?”

明月伸手打掉下巴上的手指,一瞪眼:“我可不是你的丫頭!”

夜昭笑了:“我幾時說過你是丫頭了?”

明月怒目而視。

“我是說,你是我的王妃啊!”夜昭笑的人畜無害。

明月忍不住嗤笑出聲:“呵呵……王妃?有三媒六聘嗎?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有山盟海誓嗎?”

一通說辭後,明月把臉湊到夜昭跟前,橫眉冷對的咬著後槽牙問道:“是非我不可嗎?”

夜昭的眼眸突然星辰閃爍,以極快的速度把唇瓣貼上了明月的唇後又立刻離開,比蜻蜓點水還要迅速,之後,看著明月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溫聲表態:“非你不可。”

明月頓時語塞。她不太相信夜昭對自己一見鍾情,但夜昭的樣子也不太像是在說謊。她不清楚夜昭這樣糾纏她有什麼目的,但她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空氣裡氤氳著曖昧,有點緊張,也有點溫馨。

夜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嚮明月的眉心:“小腦袋瓜不要胡思亂想,小心想多了容易成禿頭少女。”

一句玩笑話頓時緩和了緊張空氣。

明月立刻甩過去一記白眼表示不滿,而後眉頭微皺:“太子殿下來,難道就為了送參?這紫蘊龍王參雖好,但也不用他大清早親自跑一趟吧?”

夜昭笑道:“還好還好,不是傻子。竟能意識到阿炎來不只為了送參,不容易啊不容易!”

面對夜昭看向自己那關愛智障的眼神,明月心裡真是無語,前世今生,從來都是她用那種眼神看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