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宮炎為難了,自己身居高位且正當壯年,怎能不近女色?這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可是,在南宮炎的心裡,卻始終有一個清麗的影子揮之不去。她面覆白紗看不清樣貌,但身姿窈窕,墨髮飄香,可以推測出必定是個美人。

不過,美與醜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眼神犀利,身手敏捷,一雙宛若柔荑的小手竟然治好了自己的陳年宿疾。

若不是她,莫說運籌帷幄登頂高位,恐怕連這性命也難保了。

如今心裡住著別人,眼前的太子妃就算再好,只怕也只能辜負了。

“靜嫻,我早年生在冷宮,身體莫名受損,如今雖然錦衣玉食,遍尋名醫,卻始終未能完全恢復,所以——”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也不必再往下說了。

苗靜嫻緩緩收回自己的手,輕輕攏好衣領,對著南宮炎略一福身:“我懂~請恕靜嫻剛才失禮之罪。”

畢竟是大家閨秀,施禮的姿勢都格外標準。

南宮炎趕緊攙扶起苗靜嫻,寬慰道:“你我二人既已結為夫妻,日後便可免了這些虛禮。此處又無旁人,更可以隨便一些。”

苗靜嫻點了點頭,樣子極為乖順,溫聲建議:“想來,殿下是個喜靜的人,今天定然累了,又被靜嫻叨擾,不如,稱此時辰早點歇下吧。只是不知,殿下今晚宿在……”

“靜嫻自去回寢殿休息吧,我……隨後就到。”南宮炎面帶微笑,聲音溫柔。

苗靜嫻眨了眨眼睛,含羞帶笑的點了點頭,輕輕退了出去。從小熟讀詩書的她知道,此情此景,唯有以退為進,才能不使太子殿下生厭。

見苗靜嫻已經退了出去,南宮炎這才長吁一口氣:終於走了。

伸手拭去隱在額角的汗珠,在書房裡和衣而臥,輕輕閉起雙眼,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南宮炎真的乏了,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金鈴鐺聲音清脆,白衣女子彎著眉眼向他走來。走到近前時,梨香撲鼻。

南宮炎想起身問一問這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姓字名誰,芳齡幾何,可曾許配人家,可不論怎麼掙扎卻紋絲不動,而且說不出一個字。

正在萬般焦急之時,那女子竟然自己輕輕取下了面紗,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竟是梨月!

面若桃花,身段婀娜,梨渦淺笑的樣子極為勾魂……

這該不是一場夢吧!?

南宮炎心急如焚,努力想要伸出手,結果“啊”的一聲驚醒,彼時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於是輕輕扶額,落寞嘆道:“果然是一場夢……”

*

王府內

夜昭拉著明月直接進了寢室,臉色鐵青,周身散發著閒人勿近的氣息。

外面轟隆隆一聲響,雨嘩啦啦突然就下了起來。

明月不禁在心裡暗歎:不愧是魚米之鄉啊,雨水就是多,動不動就來一場雨。

寢殿的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夾雜著弱女子的聲聲啜泣,“王爺,我再也不敢了,求王爺原諒蝶舞這一回吧!”

明月皺眉,抿唇不語,一挑眉看向夜昭。

夜昭起初對門外的聲音充耳不聞,無奈那聲音卻一直不停歇,伴著雨聲輕輕拍門,就像是一個被棄的怨婦一般實在很難讓人心靜。

明月被吵得心煩,溫聲建議:“你,不如讓她進來,有什麼冤屈當面申訴,也好過外面哭死一個,裡面吵死一個。”

夜昭面無表情的乜了一眼明月,目光淡漠沒有溫度,讓人猜不出喜怒。

明月心裡鄙視,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

夜昭輕嘆,起身去開門,一隻手還死死拉著明月,生怕她一鬆手就跑了一般。

明月覺得有點可笑,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索性由他拽著去跟著到門口走了一遭。

開門一看,跪在門口的不光只有蝶舞,還有影舞。

只不過影舞一語不發,任憑風雨淋溼了衣服,低著頭雕塑一般跪在蝶舞旁邊,一動也不動。

蝶舞見門開了,立刻抬頭望向夜昭,滿臉的淚水混著雨水,幾乎睜不開眼睛。細碎的發被雨水打溼,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肩膀抖動不止似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真真是我見猶憐!

“進來吧。”夜昭說完拉著明月轉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