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令大悅,剛想將此事全權交給杜顏齊,那李知許又開口了,“這恐怕不妥吧。”

趙縣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為何不妥?”

李知許笑了,這人明明俊秀非凡,芝蘭玉樹,可樓錦薇總能從他身上看到陰狠,總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她有預感,李知許絕對會針對杜顏齊!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笑著道:“本公子記得這位杜公子也是味鮮居的東家,如今這人死在了味鮮居,身為東家的杜公子是不是也有責任呢?說不定他也是嫌疑人。趙縣令,你讓一個嫌疑人辦案,難道就不怕他故意混淆視聽,故意辦錯,好自己脫身麼?”

“這……”

趙縣令已經不知該如何反駁了,因為他覺得李知許說得也有道理。一時間他目光遊弋,看看杜顏齊又看看李知許,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將趙縣令的舉棋不定看在眼裡,達到了目的的李知許愉悅的笑了,甚至挑釁般的斜視了杜顏齊一眼。可被這樣指控,杜顏齊並未惱,甚至連神色都沒變。

他道,“我不過是一番好心,既然大人不相信我,那案子我不插手就是了。”

“但。”他話音又一轉,“誠如李公子所說,我身為味鮮居的二東家,應當是有權利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的罷,畢竟這等駭人的事情發生在了我店裡,而我這個做東家的從頭到尾一無所知,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趙縣令愣了愣,忙說,“有理有理。”

隨後他又苦笑道:“可是具體發生了何事我也不知道啊!”

杜顏齊:“……”

他抹了把臉,“不知大人能否讓我見一見盧靖。”

……

再次踏進大牢,樓錦薇有種別樣的心情。

上一次來是見郭林郭木匠,那時候她事不關己,對於有殺人嫌疑的郭林沒有絲毫惻隱之心。今日則不同,盧靖不管怎麼說都是朋友,難免會心裡會有些打鼓。

人多,大牢裡鬧哄哄的,充斥著吵鬧聲。他們到時正好看到好幾個人拉著盧靖在吵,原本就狼狽的盧二爺此刻臉上更是多了淤青,顯然是被揍了。

牛捕快看到這情形,用刀柄敲了敲牢門,“別吵了,哪怕你們把這牢門給吵翻了,沒查清楚前你們也出不去!”

他這話帶著威脅,可卻根本就沒人放在心上,吵鬧依舊,甚至還更加變本加厲了,樓錦薇瞧著都不由嘆了口氣。

不過杜顏齊像是早已經習慣了般,臉上平靜的很,沒有其他的情緒。他用稀疏平常的語氣道:“諸位,你們還想出去麼?如果想的話安靜下來咱們聊一聊,如果不想,我就走了。這大牢裡溼氣重,你們在這裡呆個十年八年的沒問題,我這身子骨可跟你們耗不起。”

他話音一落,那些人彷彿被定身般的都停了下來,一個個閉上了嘴。好些人還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衣襟,幾息之間那些個打架的街頭混混又變成了高高貴的公子哥。

杜顏齊哪怕是看不見也能猜到那些人的德行,他在心裡嗤笑了一聲,衝裡頭喊道:“盧二爺,勞煩你把事情經過給我講一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