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鄉野鬼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特殊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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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放鞭炮據說是防年獸的,但也有驅邪趕晦氣的意思在,如果村子裡的人是陰邪鬼物,怎麼敢放鞭炮?太出乎我的預料了,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人是鬼了。
接下來就是該燒灶王爺了,燒了灶王爺才算是送灶完事,老於婆子顫巍巍站到火堆旁邊,唸叨著還是那句話:“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平安!……”反反覆覆唸叨中把手中一直卷著的灶王神像扔進了火堆中。
噗!灶王神像見火,火苗子竄起老高,嚇了周圍的人一跳,急忙閃開,兄弟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舉起黑乎乎的罐子朝顧大年師傅身邊的人砸去,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想著先把顧大年師傅拽走再說。
怎麼都沒有想到,罐子沾在了我手上,壓根就沒甩出去,而我也衝了出去,沒等衝到顧大年師傅身邊,我手上的罐子和顧大年師傅手上的罐子,嘭!的燃燒了起來,並且一下子火勢就變得很大,變故來的太突然了,我都沒時間再去拽顧大年師傅,急忙停下甩手,想把罐子甩掉。
我知道顧大年師傅為啥捧著個黑乎乎的罐子,也知道老於太太為啥把她手中的罐子給我了,傳說灶神之所以受人敬重,除了因掌管人們飲食,賜於生活上的便利外,灶神的職責,是玉皇上帝派遣到人間考察一家善惡之職的官。灶神左右隨侍兩神,一捧“善罐”、一捧“惡罐”,隨時將一家人的行為記錄儲存於罐中,年終時總計之後再向玉皇上帝報告。
我和顧大年師傅被設計成了捧罐的童子,灶王爺上天要帶著兩個罐子,燒起來,罐子也得燒起來,連著我和顧大年師傅也得燒成灰,急切間,想起付真光教過我禹步,步綱起於三步九跡,是謂禹步。其法先舉左,一跬一步,一前一後,一陰一陽,初與終同步,置腳橫直,互相承如丁字,所以象陰陽之會也。
我深吸了口氣,右腳猛地踏出,高聲喊道:“飛天之精,躡地之靈,運人之真,三才合德,九炁齊並,鬼神轉旋天地……”
一步踏出,我感覺體內有股氣流旋轉開來,精神旺盛,左腳跟著踏出,接著右腳……神會之下,禹步被我踏的一氣呵成,每一次腳掌落地,都會發出嘭!一聲響,氣息湧動,神氣盎然,我手上黑色的罐子震的左搖右晃,在我最後一步踏出,罐子帶著火,被震得飛了出去。
罐子落地,嘭!的噴出老大的火焰,我眼
前一花,後退了兩步再看,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顧大年師傅也沒有了,老於婆子的家門口也沒有張燈結綵,就一間房子,關著大門,漆黑,死寂。
鬼遮眼!我冷笑了聲,看了看身上,連點火燒的痕跡都沒留下,繞著剛才的火堆走了圈,發現有燃燒過的痕跡,我就又有點發懵了,篝火的痕跡還在,就說明不是幻覺,可不是幻覺又是什麼?我站住了想冷靜冷靜,牆角傳來吱吱……幾聲叫喚。
我吃了一驚,朝角落看去,就見一個東西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仔細一看,是個大老鼠,這老鼠肯定成精了,得有貓般大小,鬍鬚老長,都白了,搖搖晃晃的手上還拄著個小棍,難不大老鼠就是那老於婆子?
想想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我沒忍住,從地上撿起跟棍子,問大老鼠:“你是老於婆子?”
大老鼠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看的我心裡一寒,米老鼠露出擬人的微笑是可愛,眼前這隻灰不拉幾的大老鼠露出人一樣的笑容,就是可恨了,說不驚那是假的,兄弟我都沒帶猶豫的,掄起棍子就朝大老鼠砸了過去。
兄弟我砸的是相當來精神,不曾想老鼠成精也挺精神,估計是建國前成精的,反正挺厲害,我棍子砸過去,大老鼠速度非常快,嗖的一下躲開,我回身去找,突然右腿一疼,低頭去看,大老鼠咬住了我小腿,使勁的在拉扯,想要咬下我一塊肉來。
我嘶的!倒吸了口冷氣,小腿肚子傳來的疼痛讓我眼冒金星,額頭都開始冒汗,大老鼠肯定是有道行的,被咬中的地方冰寒刺骨,麻癢難耐,我抬腿就甩,大老鼠身體雖然被帶起,卻發了狠,死死咬住我不放。
疼的我大叫:“王八咬人咬住不放,你是老鼠還是王八?”
大老鼠咬著我腿,就是不撒口,我也急眼了,往地上一坐,腿往回一收,攥著通冥寶金玉朝大老鼠狠狠拍了過去,大老鼠有點死心眼子,咬住了就是不撒嘴,被我晃盪了老半天有點暈乎,這一下沒躲過去,噗!的從鼠嘴裡噴出口血,倒飛了出去。
大老鼠摔在地上,濺起一團灰塵,翻了滾就跑,兄弟我爬起來拔腿就追,一夜驚魂,終於有點眉目了,我估計今天晚上的事都跟大老鼠脫不了關係,想要找到顧大年師傅,想要平安無事,全都落在大老鼠身上了,我剛追出去兩步,那大老鼠就
地一滾,四肢挺直,朝著我兇狠呲牙。
兩個綠豆一樣的小眼睛,凝聚成綠光,跟人類的表情一樣,眼前的情景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我第一次遭遇,心中難免驚懼,可想起付真光經常對我露出的戲謔的表情,不由得心中發狠,若是連個大老鼠都鬥不過,以後也沒臉見那老東西了。
我停下來攥緊了通冥寶金玉,等著跟大老鼠來一場血戰,不曾想大老鼠只是嚇唬了我一下,眼見我停下,轉身就跑,兄弟我這叫一個氣的慌,忍著右腿上的疼痛,抬腿就追,大老鼠受傷,卻是極為機靈,左拐右轉的帶著我兜圈子,我開始還狂奔追上,追著追著覺得不妥,漸漸拉開距離,悄然跟上。
大老鼠終究是個畜生,成了精也是個畜生,帶著我拐了幾個圈,以為甩掉我了,朝著右邊而去,我小心跟上,追了五六分鐘,到了個房子前。
這房子跟之前的房子都不一樣,孤零零的矗立在村口,是個平房,裡面黑漆漆的,我本以為大老鼠會遁入山中或是樹林,沒想到大老鼠跑到這來了,難不成是有人供養的不成?
我越來越好奇,胡思亂想的跟了上去,到了房子下面,大老鼠從牆角,嗖的鑽了進去,再也沒有出來,屋子裡面的燈突然亮了,傳出一個蒼老的男聲:“小灰,你怎麼受傷了,是誰欺負你了?”
找到正主了!我忍不住冷笑,悄然靠近門口,低頭四下亂看,想找個趁手的東西打屋子裡的男人和大老鼠個措手不及,卻發現門口什麼玩意都沒有,無奈撿起個有稜角的石塊,握在手中,悄然來到門前。
本來想踹門就進,發現屋門漏了條縫,忍不住朝裡面一看,一個乾瘦的中年男子,得有五十來歲,穿著身保安的衣服,坐在一張鋼管的架子床上,頭上沒幾根毛,跟被霜打了的韭菜似的貼在頭皮上,耷拉著眼皮,一臉的愁苦,懷裡抱著那個大老鼠,溫柔的撫摸它身上的毛髮。
大老鼠閉著眼睛躺在老男人懷裡,竟似極為享受,我順著門縫看了看,除了架子床,就是一張破書桌,書桌上一暖瓶,一茶缸子,屋子正中是個燒煤球的爐子,還有一床破被,顯得很是窮困潦倒。
我有些猶豫,琢磨著是不是該破門而入,大老鼠卻突然精神起來,對著門口吱吱亂叫,老男人一驚,順著門口看了過來,感覺到了門外有人,霍然而起,喊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