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目光微怔,腦海之中思緒飛轉,開始計較其中得失。

如果真如李浮白所說,它自然不可能白白放過一個通天的機會,尤其還是在那隻臭狸貓可能已經突破且熟悉了那個境界的前提下,它若落下,復仇的機會便更加渺茫。

於是半響之後,它越下枝頭,站在枝幹上背對李浮白,輕哼一聲道:“本座思量許久,突然想起主人留在劍閣中的訓誡,主人的話本座不能違逆,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今天就先放過這小子……咳……你懂本座意思吧?”

李浮白也不說話,搖了搖頭,且不說老祖宗的訓誡管不管得住劍閣向來我行我素的道守,青雀嘴裡老祖的“訓誡”是不是真的存在本就在它一念之間。

於是,他只是附和的笑著點了點頭,一副道守大人真是英明果斷的表情。

青雀冷哼一聲,到底還是拉不下臉面再說什麼更加直白的話,便帶著那顆梅樹消失在了峭壁之上。

離開之前,青雀注意到了來自演武臺上的一道茫然的目光。

與周遭融為一體的青雀瞥了一眼演武臺上的江元,再看了看身下的梅樹。

“有趣……”

……

演武臺上,江元心中的壓迫之感突兀之間蕩然無存。

矩劍峰所在的看臺之上,彷彿睡了一覺,剛剛甦醒的肖玉清意識逐漸清醒,她身上的那股令江元窒息膽寒的氣息也隨之緩緩消散。

隨後,一臉茫然的肖玉清便看到了視線之中那個同樣滿臉疑惑且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忌憚的少年。

……

“回矩劍峰。”

不知何時來到她肩頭的青雀,鳥瞳惋惜,語氣淡漠。

雖然不知道江元古怪表情的原因,肖玉清還是對著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隨即收回目光,對著肩頭的青雀恭敬的道:“道守大人的事情辦完了嗎?”

青雀瞥了一眼完全被矇在鼓裡的這位矩劍峰如今唯一的傳人,不帶一絲情緒的重複道:“回矩劍峰。”

肖玉清對於這位指點過自己修行的道守大人心中只有敬畏,自然不敢再多問什麼。

而且她大致能夠猜到,道守大人心情並不是很好,大概是因為事情並未辦成,於是沉默的帶著它下山而去。

……

結果到最後也沒有人再來挑戰江元,先入為主的第一戰似乎潛移默化的震懾了尋常弟子,同時得到了各峰親傳的認可。

況且,也並不是所有弟子都想參加負劍行,大概有一大半的親傳不過只是對負劍峰這位最小親傳的實力有些感興趣罷了。

接下來除去離開的肖玉清,最終的名單幾乎沒怎麼變化。

大致分為了以獄劍峰李修嵐為首的梯隊,以律劍峰使一手看似是佛門言出法隨,實則是一種登峰造極的高深符籙之法的顧仁達,以負劍峰江元為首的梯隊,同時矩劍峰因為只有一人便歸到了江元的梯隊。

另外讓江元稍顯意外的是那位遭受非議的外門弟子吳坤幾乎憑一身蠻力敗盡了所有劍法自負的挑戰者。

隨後直接請求加入他的梯隊,吳坤只是單方面的不喜李修嵐與那位白面書生,而且在入門考驗中江元也曾相助過他。

曾經江湖走鏢,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亦經歷過太多的勾心鬥角,他早已練就了一雙審時度勢的眼睛,自然知道如何選擇陣營。

參加負劍行的名單已定,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洞府開始不遺餘力的閉關準備起來,雖然離著大會舉行的時間還有大半年左右,但誰都知道,這不是劍閣闖劍樓的那種意氣之爭,修行界幾乎所有年輕一輩之中叫得上號的修士都會參加。

……

回到負劍峰清風樓的江元,腦海之中的那抹不知來自何處的殺意依舊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