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嘆零丁 第六十九章 攫刀客(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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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禮抬起頭,看著山門,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老祖的靈識,所以欲言又止的那句話並未說出口,只是心中恨恨想著這不是仗著長輩的身份強詞奪理嘛!
……
頹然下山的途中,蘇禮默默的輕撫腰間的骨藏,回想起青坪山下淨緣那番令人匪夷所思的對話,神色越發複雜。
……
青坪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條,山中受劍氣肆虐過的草木雖不曾有草木皆兵的異象,不過殘留的兩股迥異劍氣在那兩人離開很長時間以後,依舊針鋒相對著。
“可惜,中境也對付不了他。”注意到了從青石臺階而下的關佃與蘇禮二人卻依舊渾不在意的淨緣,目光掃過那些無法再招蜂引蝶的花石草木,自言自語的道。
知道他們倆有幾分淡泊交情的關佃主動加快了步伐,越過蘇禮前,對著淨緣點了點頭,沒有深究他的自言自語的關佃很快便與眾人拉開了距離。
“和尚,山下的事是你的手筆?”蘇禮似乎片面的猜到了什麼,對著淨緣漫不經心的一問。
“我們對付的又不是劍閣首徒與那劍痴,即便他們猜到了什麼,也無法對我這個旁觀者發難,況且貧僧可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山畔鳥亭裡與兜率宮聖子觀戰。”
淨緣沒有否認蘇禮的猜測,正如和尚們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出家人不打誑語。
不過,他卻並未進一步點名他,或者說他們靈山究竟做了什麼,畢竟用雖然歸了清規院管束,卻依舊是隱弈門餘孽的影子去殺一位明面上是劍閣閣主親傳,暗地裡卻是七界山親傳弟子的江元本來就是一件有些複雜的事。
況且他們也並未達到目的。
“蘇施主可還記得無量河中紫紗坊玄女口中的那個江元。”
淨緣轉而對蘇禮問道。
蘇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喜的道:“就是那個走了狗屎運成了劍聖親傳的小蟊賊?自然是忘不掉的,可惜當初早知道爭不過劍痴,最後反而還讓那驢屁股的小蟊賊做了把黃雀,老子早在藥圃時就不該留手了。”
淨緣搖了搖頭,莫明一笑道:“走運?應該是咱們走了運幸好沒對他下死手才對,不然咱們能不能離開無量河還得兩說。況且,世間哪有那般多的如果,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即便是道禪院的空見主持也無法改變。”
蘇禮眉梢輕蹙,以為他是在說江元早就被劍聖看上,如果他們當日真下了死手,或許會遭到劍閣的報復。
不過且不說天下第一的劍聖前輩胸襟如何,會不會真對兩個晚輩出手,就是真的出手了,他們一個有金剛院下一代執塔人的名頭,一個有刀聖傳人的身份在,說得直接一點,即便劍閣要教訓他們也得掂量掂量後果,何況這還不過只是他們小輩之間的爭鬥。
這麼想著,對於淨緣的庸人自擾頗有些不以為意的蘇禮微嘲道:“和尚,從前我怎麼沒就看出來你這麼慫呢?”
“你知道他入門做出的那些事嗎?”淨緣絲毫不在乎他的嘲諷,停下腳步,望著山坪後連綿不絕的群山,那群山深處便是天下劍修趨之若鶩的劍閣群山不知深。
“聽雨樓的冊子裡恨不得把整冊都畫滿,老子又怎會不知道,那小蟊賊天賦悟性確實有我三分意思,但要真站在面前,老子一刀就能活剜了他!”
“就在剛才,就在那邊,他修成了劍意。”
以不為人知手段清清楚楚目睹整個過程的淨緣神色莫明的指著某個方向,自顧自的幽幽開口道。
同時在心中默默的想著,不愧是空見師叔讖語之中所說的那道變數,確實讓人格外的措手不及。
“……”
蘇禮愣愣的看著淨緣的手指,滿臉的不可置信,半響之後依舊難以平復的輕啐一聲道:“這他媽才是真正踩到狗屎了啊……”
“你就是專門留下來膈應我的?”一想到聽雨樓的冊子裡關於江元年齡與修行歲月的那段描述,蘇禮的臉色越發如吃了蒼蠅般難看。
“他還是七界山的傳人。”淨緣在心頭默默唸道。
……
……
聖洲祥符元年春,重嶽門刀聖弟子下山遊歷,走前曾對金剛院淨緣破口大罵,“臭和尚亂我道心,其心可誅!”
又對劍閣方向騷包的放出豪言:“待我遊歷歸來,以枯木逢春祭我寶刀骨藏。”
末,聽雨樓黑袍執事奮筆疾書,第二月重嶽門刀聖嫡傳的人物誌中多出兩行字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