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真鼎子道友,道友不必憂心,你與我師兄有舊,區區一粒丹藥,不必如此多禮,稍後我自會讓淨心去取。”

真鼎子大喜過望,對著那背影一拜,感激道:“多謝大師!”

……

得了丹藥,心中重石放下,真鼎子當下舒心,心頭原本因弟子道傷而生的陰霾此刻漸消。

與黑衣人一同下山而去,一反上山時的謹慎小心,漸有敞開話匣子的架勢。

山下大道暢通無阻無礙,除卻不知何時撤下的兩旁憨立的武僧,青石臺階上積雪平平,沒有一絲多餘的痕跡。

大雪掩坪壩,黑衣人自知身份已經暴露,索性也不再掩飾,一個錯身擦肩的剎那便恢復了原貌。

並肩同行的真鼎子沒有在意恢復面貌前來試探道禪院為四年後的闖禪會做準備的孫寰。

他莫明有些感嘆,故作女兒姿態的傷春悲秋不是他的性格,雖然他確實惋惜空見老和尚早早歸了西,世間又少了一個有趣之人。

當年修行界都在謠傳空見老和尚因為與他鬥法落敗,從而讓他真鼎子萌生了借鑑他門之法的大膽想法,空見覺得自己有罪,所以面壁十年不出。

此事之後道禪院名聲受損,他真鼎子藉此揚名在外,兜率宮不久後大興,山門前擠滿了慕名而來的如今已做成了門中支柱長老的棟樑砥柱。

卻無人知道其中真相大相徑庭,他與老和尚相談甚歡,互相借道,結成忘年之交,臨走前老和尚突然說要助他振興宮門,如今看來卻是老和尚當年在借他佈局,甚至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

或許這個局便與今天七界山戰聖詢訪道禪院息息相關。

孫寰聽他說著過去的辛秘,不加掩飾,沒有傳音,似乎即便被誰聽了去也毫不在意。

“你何故說給我聽?”孫寰疑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那徒兒不知輕重,得罪了七界山的弟子,被教訓一頓是他學藝不精,我希望道友給我個面子。”當然另一方面,卻是他知道以七界山的手段,知道此事不過時間問題,不如自己當下挑明,賣他們個面子。

畢竟這些年來,裝成商號的兜率宮想要交個道上的朋友也不容易,自己身為宮主,總得為門派考慮。

“既然教訓了,那咱兩家自然兩不相欠,況且我七界山又不是什麼欺男霸女的洪荒猛獸,你怕個鳥?”孫寰恍然大悟,原來是為門下弟子擦屁股來了。

“那我就放心了,道友見諒,我兜率宮如今弟子不多,親傳更是隻有這一隻獨苗,自然要費心些。”真鼎子挲了挲頜下一縷不長的鬍鬚,苦笑道。

“嘖,聽你先前這麼一說,我思量著……你與那道禪院其實關係不淺啊。”孫寰輕笑一聲,打趣意味十足。

“我交好的是他師兄空見,當年他借我之名佈局,欠下一報;如今我借他師弟之手求藥,了卻一報,算是兩不相欠了,自然便再無關聯。”真鼎子負手而立,面不改色的道。

“你不是說必有厚報嗎?”

“道友可是忘了我兜率宮之本?我不去他藏經樓閒逛便已算是厚報了。”

“呵呵,原來如此,好一個過河拆橋!不過你又不是和尚,怎麼還講因果報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