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嘆零丁 第二十七章 山上山下(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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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正道三家獨大,劍閣以其登峰造極的劍道傳承獨佔鰲頭,每一代的劍閣掌門閣主無一不是當世劍道最強者,百年前劍道天賦冠絕古今的最強一代劍聖姑蘇白,當今兩指破身劫,半步入混元的老劍聖李浮白,似乎只要名字中帶白字的便強得離譜非人哉。
紫紗坊的四門奇術與重嶽門的百舸流頃差了劍閣一線,由此第二的名頭爭了好幾百年。好在紫紗坊歷代玄女傾國傾城冠絕一洲,常在聽雨樓驚鴻榜前三,這一代的玄女衡芊墨更是位列榜眼,好歹驚鴻佳人比過了重嶽門。
先前衡芊墨朗聲嘲諷劍痴的言語自然也瞞不過靈識本就敏銳的江元,玄女口中的兜率宮他倒是不怎麼了解,天下正統宗派《七玄通錄》上都有詳細記載,獨獨這兜率宮寥寥只留三字宮名,最是神秘。
好在比他先入山門的安淳師兄恰好知曉這兜率宮的秘聞。
兜率宮隸屬玄清宮分支,乃是當年一枝獨秀的匪真人硬著頭皮立下的道統,誓要與主家爭鋒,可惜這匪真人雖然境界高的離譜,可道法真解卻不得其要,道家經典淺嘗輒止,不足之處便東拼西湊亂鍋燉豆腐,不過最後倒竟還真被這位奇葩真人糅出一部《太冥玄真錄》
可惜即便匪真人言傳身教也不過讓堪堪幾人勉強入道,被修真界嘲諷好為人師,之後宮中門可羅雀,弟子凋敝。直到不通道人真鼎子橫空出世,這才令各家口筆轉鋒。
傳聞,這位真鼎子前輩自詡得了《太冥玄真錄》其中大半真解,作釋撰出《妙法心經》,更有世間經要出太冥,乾坤萬法唯心經的猖狂言論。
這心經自然不是佛門靈山的《心經》,因此惹怒道禪院的空見主持親自登門拜訪這位真鼎子前輩,不做爭論只求道法印證,結果佛法無邊的空見主持反而被乖悖違戾的真鼎子前輩的謬解搞得暈頭轉向,甚至佛心蒙塵三年,最後不了了之。
自此之後,兜率宮聲名鵲起,不弱三宗。不過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在和空見主持辯法之後真鼎子感嘆世間妙法千千萬,三千弱水兜率宮尚只一瓢,本著不積跬步無以行千里的想法,真鼎子開始明目張膽的偷竊盜取各派經典,號稱要融百家之長冠絕古今。
剛有起步的兜率宮又再次主動沉寂,甚至為了方便博百家之長而改遷了山頭,從那以後兜率宮便從世人眼中消失,只有那位真鼎子前輩時不時出來冒個泡,親自葬送宮門前程名聲最後落得個土匪頭子的稱號。
不過他似乎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幾乎把所有道統都得罪了個遍。一宮兩奇葩就此淪為修行界笑談。
聽聞此事的空見主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後便枯坐蓮臺十載罪己。
此後,受兜率宮掌門真人言傳身教的影響,其門下弟子也秉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優良傳統爭先恐後的爭做敲悶棍。
這才有了玄女衡芊墨口中的調侃素材。
江元一臉的難以置信,山中修道不出世的道家正統玄清宮他自然曉得,但那兜率宮……簡直一言難盡了……
荒蕪矮山前的黑土地上,無一人擅自妄動,都小心警惕的注意著山前的變化。
矮山之上,偶有噴薄的靈氣溢散,每當靈氣噴薄一次,山中靈壓便重出一分,直到眾人隱約能夠看到山下空地的土壤開始震動,潔白的戾骨破土而出,千奇百怪的上古石化妖獸映入眾人眼中。
“石化獸潮?”一旁的散修領袖劉卞驚呼一聲。
劍痴吳生依舊面無表情,古井無波,只是手中的玄鐵黑劍微微一緊,劍勢瀰漫,凌厲無比!
紫紗坊玄女衡芊墨同樣臉上含笑,但眼中卻冷漠無比,一隻短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青綠的笛穗在瀰漫的濃郁靈氣中緩緩飄蕩,佳人執笛,不知要奏何曲。
蘇禮與那淨緣見狀卻下意識的心中一蕩,時刻準備著封閉六識。聽過紫紗坊斷魂腸還能生龍活虎的可沒幾人,況且是這位天賦被那琴絕坊主所稱讚的玄女演奏。
當然,兩人一個身為重嶽門刀聖老祖的嫡系自然不能弱了老祖宗骨藏的威名,長刀出鞘,寒光隱隱,刀氣森然。
一個雖說金剛院中伏魔塔不做世間那些追名逐利的爭鬥,但眼前的石化獸潮顯然不在其中,降妖伏魔乃是本分,於是淨緣左手緩緩轉動佛珠,右手懸在乾坤袋口,其中偽伏魔塔早有流光隱隱流轉。
暗處,江元忍不住對著安淳問道:“師兄,咱們何時動手?”
隱在陣中,氣息內斂的安淳擺擺手示意江元朝安勿躁,隨即瞥了瞥遠處的三派弟子,傳音補充,“不急,有出頭鳥為咱們掠陣,還怕計劃不成?江師弟,沉住氣,先看戲。”
江元看著安淳師兄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容,心中一絲明悟閃過,師兄似乎有腹黑的傾向……
不過隨即轉頭的江元依舊難掩心中的擔心,紫紗坊的衡姑娘怎們看都是幾人中修為最弱的存在,即便有所謂的紫紗坊三奇術撐腰也難免會有危險。
雖說還輪不到自己一個化靈境的小白擔憂,但好歹同行一路,相識一場……
“準備好了,江師弟!”拍了拍只差眼睛貼到衡芊墨身上的江元,安淳悄然提醒道。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便有一道枯寂劍氣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