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垂眸頓了頓,轉身離開。

羅老爺子恨不得跑過去給他一拳,到頭來還是狠狠的砸在了水缸上,只聽清脆的一聲咔嚓,有大量的水從缸底流出。

小蠻心驚,忙扶住羅衣。

那人讀不明白杜薄最後的眼神,只是捂著自己的肚子。

沒想到十四年來。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個孩子來的說巧不巧。

倒是像一條藤來,將她和杜薄輕易也分不開了。

不知道是誰大嘴巴,羅衣有孕的事情不出兩天就傳遍了靖安城,託著川王的勢力,上門道喜的絡繹不絕,不過羅老爺子顧念著孫女兒,一一都回絕了。

那麼一個老閻王坐鎮,誰也不敢糾纏。

川王府的書房裡,川王還在兢兢業業的描著吳玹的丹青,相兒在旁邊陪著,他都看了一個多月了,還沒畫好。

那廢棄的宣紙用來擦屁股是好,但是也用不了那麼多啊。

“殿下啊。”

相兒發自肺腑的說道:“奴覺得已經很像了,您瞧這眉眼,任誰一看都知道是吳夫人,您就別改了。”

川王提著筆,左右看了看,又伸手搓成一團。

“殿下?”

“這衣服顏色不好看。”

川王冷淡道。

“粉色多好看啊。”相兒累的連拍馬屁都格外敷衍了些,“吳夫人穿什麼衣服都好看的,殿下您就別再精益求精了。”

“當然,玹兒穿什麼都……”

話說一半,川王腦子裡面忽然閃過些什麼,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正經的笑了笑。

相兒瞧見這一幕,背後劃過一道惡寒,都是男人,他自然知道此刻川王的腦子裡面都是些什麼泔水。

“罷了。”

川王並沒有開啟新的宣紙,說道:“改日再畫吧。”

“殿下再拖,就能趕上夫人明年的生辰了。”相兒在旁諷刺。

川王裝作聽不見。

“殿下。”

吳玹推門進來,川王叫相兒把滿桌的紙團收走,隨後道:“你不是今日一早就去了母后那裡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相兒離開,吳玹將門緩緩合上,她手裡還抱著什麼,臉上有些欣喜的說道:“我給娘娘請過安了,倒是說了另外一件事兒。”

川王見她抱的辛苦,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

吳玹眉開眼笑:“殿下猜猜,可是好東西。”

倒像是畫軸一類的。

川王放在桌案上,緩緩的推開最上面那一張,上面畫著一個體態容貌都極其端正的女子,旁邊屬著:大理寺卿嫡女。

他霎時間就明白了。

“這是?”

“這是備選王妃,陛下和娘娘都看過了。”吳玹笑道,“只等著陛下選一個順眼的,陛下就可以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