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耳房的豐年聽到宅門外的馬車聲,老早就跑出來等著,瞧見小蠻扶著羅衣從外面走了進來,忙上去迎道:“您回來了,夜宵備好了,您用一些吧。”

“不吃了。”

羅衣看著他那殷切的樣子,看了一眼偏房的位置,說道:“杜薄呢?”

果然,豐年臉上一閃訕色。

“都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小蠻詫異,回頭看羅衣,那人神色如常冰冷,說道:“回屋去吧。”

這麼晚不回來想必定是留宿花柳了,小蠻不快,橫剮豐年一眼。

那人抱屈,杜薄管不住心思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真是竇娥冤。

正腹誹著,豐年瞧見宅子門口出現一個人影,晃晃悠悠的,不用想就知道是杜薄,他進退兩難的模樣被小蠻發現,也回頭看了一眼。

“夫人您看,是不是公子回來了?”

小蠻馬上說,豐年恨不得掐自己,心頭顫悠悠的看了眼羅衣,只怕杜薄今日又要挨一頓毒打了。

羅衣回頭看,只見杜薄衣衫扯開,摟著裡面的白衣,手裡拿著酒壺,一步一晃的過門檻,這趔趄的模樣讓豐年哭笑不得,跑過去扶他。

“我的公子哎,您這又是去哪兒了啊。”

豐年架著他,杜薄身上的酒味險些燻死人,便想著往偏房裡去。

“杜薄。”

不過羅衣並沒有放過,而是冷冷道:“宿醉而歸,你找打。”

豐年聽這話害怕的緊,求情道:“夫人,您看公子醉成這樣……人也神志不清的,不如先讓他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您明天……明天再盤問吧。”

盤問?

這個字明顯冒犯到了羅衣,豐年也忙閉了口,沒想到羅衣沉默著點頭,他如臨大赦般鬆口氣,嘟嘟囔囔的推搡著杜薄。

“羅衣!”

誰知杜薄一聲吼,把院裡的所有人都吼懵了。

豐年更是連魂都丟了,看著杜薄好似看著一堆死肉,切齒道:“公子。”

“羅衣啊羅衣。”

杜薄像是念咒一樣,伸手推開豐年,隨後踉蹌著往前幾步,又順手推開羅衣身邊的小蠻,正視著髮妻,伸手指著其鼻子:“你個悍婦!”

“公子!”

豐年立刻衝上去攥住他的手指,連哄帶喊:“公子公子!咱們先回去吧!你就聽奴這一回吧!”

明明是十分嚴峻的情形,小蠻卻低頭偷笑一下。

羅衣瞥眼,說道:“小蠻,豐年,你們兩個先回去休息吧。”

“是。”

羅衣的話,府中無人敢不聽。

而且看著架勢,肯定是要武打,杜薄這不要命的行為,誰勸誰遭殃。

那兩人走了,杜薄往後晃了一下,皺眉道:“羅衣!”

羅衣面無表情,也不想理他,轉身要回去。

只是剛開啟房門,杜薄就衝撞了過來,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但是腳底下在那門檻處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羅衣厭惡的扯回自己的衣袖,垂眸看他。

“羅衣……”

杜薄也沒起來,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然後扶著門框一點點的站起來,腳剛一跨過門檻,就連絆幾步撲到羅衣的懷裡。

那人沒躲,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