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王胸口起伏的厲害,若不是畏於面前的錦安,曹琦如此冒犯自己,他真想上去撕破這個女人的臉皮。

“為父皇辦事我自然盡心盡力。”匡王切齒道,“更何況,國庫的欠款是一定要追回的,這件事情我必須……”

“欠款是要追回,卻不是現在。”

曹琦截住他的話,“要等到你冊立了太子,入住了北東宮,那時事態穩定,你拿出儲君的身份如何追款都不遲,如今聖人立儲在即,你卻將這些朝卿得罪了個遍,今日之事一出,你在朝上哪兒還有一絲一毫的立足之地,只怕人人都誇川王賢德,唯有你小肚雞腸,要逼死他們呢。”

匡王臉色一白,啞口無言。

“你在朝本就無勢,眼下更不會有人支援你做儲君了。”曹琦垂眸,凌厲的眼神似鐮刀一般割過那些雜草,“便只有在聖人那處下手了,得了聖人的心,要比得一百個支援你的官員還要有用的多。”

匡王本被曹琦說的灰心喪氣,又難得窺得一線希望:“如何做?”

曹琦深吸一口氣,從鞦韆上站了起來,說道:“殺雞儆猴。”

匡王輕顫:“殺誰?”

“今日在宴會上,駁了你面子的那個通議大夫。”曹琦點名,“葉文。”

,匡王回憶起來,仍有餘怒:“那個葉文不知道你父親站在我身後,竟然敢當眾頂撞我讓我下不來臺面,實在是可惡。”

“正好,那便殺了他。”

曹琦說完,錦安便要動身,卻被她攔住,示意不是現在。

“父親多得是投誠而來的門客,不缺這葉文一人,倒是現在可以殺他一用。”曹琦不緊不慢的思忖道,“明日一早,廊食宴上發生的事必定會傳遍靖安,朝臣中也會議論紛紛,尤其是葉文如何頂撞你,怕是繪聲繪色。”

停頓幾息,曹琦抬頭,殺意濃烈:“明日下了朝會,便讓葉文橫死家中,用他的死來警告其餘人,催款一事方有轉機。”

匡王想了想:“會不會做的太明顯,惹人懷疑。”

曹琦真是由內蔑然他的直路思考,說道:“就是要這樣做,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都明白,葉文是因為不肯還款,甚至頂撞你而死。”

匡王一臉不解。

“尤其得讓聖人知道。”曹琦繼續道,“你雖然不夠聰明,做事也不夠靈敏,卻足夠果斷,對他足夠忠心,更能為了替他辦事而豁的出去,這樣一來,聖人才能護著你,即便葉文事發,父親不能明面維護,你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倚仗。”

匡王醍醐灌頂,點了點頭。

“葉文一死倒是還有一層好處。”曹琦似笑非笑,“他是父親的門客,你這樣不滿的殺了他,倒是可以不讓人懷疑咱們兩方私下有聯絡。”

“只不過還有一事。”

曹琦腦海中似乎如蜘蛛結網一般,密密麻麻但絲毫不亂,匡王打量著她,那人卻搖搖頭,笑的意味深長:“我自會安排,你不必知曉。”

匡王心內不忿,卻還是沒言語。

“我回去了,明日朝會你好自為之,必定要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曹琦叮囑完,和錦安離開。

匡王站立在原地,攥了攥拳頭,只是覺得這百般事,似乎都不在自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