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將軍府裡有雞鳴聲起。

韓來筆直的躺在榻上,眼睛瞪的老大,他失眠了。

昨天按住宋端的腦袋貼在自己胸口,誰知道心卻像隔著一層皮在打鼓,他自己都聽得到那響動,更別提宋端了。

自己怎會做出如此失禮之舉?

實在是算不上翩翩君子。

“宋……宋端午?”

韓來張開嘴輕喚一聲。

塌下打地鋪的宋端沒有回應,韓來奇怪的坐起身,難不成她耳朵震聾了?

“端午?”

韓來俯身看過去,宋端蜷成一團在褥子上,沒有白日裡的清醒自持,現在的她看上去像一個單純的小孩子,還很貪睡。

不知怎的,韓來的心頭有些莫名的軟,盯著宋端無聲抿動的嘴唇,發自心內的笑了一笑,又見那嘴唇微張,咻的流下滴口水。

韓來瞬間一臉鐵青。

“宋端!起來了!”

流口水那人猛的睜眼,隨意擦了一下,起身看著抱臂盤腿坐在榻上的韓來,她似乎忘了昨夜的事,惺忪著眼微笑道:“公子您醒了,下臣伺候您起床。”

“不用。”

韓來道:“我自己來就好,你趕緊去洗漱。”

宋端莫名其妙,但不用伺候人自然好,回去懷閣,素問瞧見打哈欠的她,有些好笑道:“姑娘昨晚沒睡好?”

昨晚……有些詭異。

宋端不知怎麼說,隨便扯謊道:“公子晚上磨牙,我沒睡好。”

素問又沒陪過韓來睡覺,也將就著信了。

吃過朝食後,韓宋二人趕去建武宮,兩人才到石階下,就有一群人呼啦啦的湧了過來,宋端皺眉,下意識的橫檔在韓來身前。

“我的郎君啊,您聽說沒有啊?”

是成日捱罵的崔郎中擠到前頭來。

我的郎君……

韓來被這詭異的稱呼氣道:“聽說什麼?”

“我說崔秉直,昨日的廊食宴你又沒參加,在這亂湊什麼熱鬧。”李鶴鳴一把拉開他,回頭對韓來道,“韓千年,葉文橫死家中的事,你知不知道。”

韓來本就宿醉的頭猛地刺痛:“葉文死了?”

李鶴鳴的表情有些難勘:“你不知道?”

“不知道。”

韓來皺眉道。

宋端轉頭,李鶴鳴的臉更詭異了,他似乎不太相信韓來,便道:“公子昨日醉酒過甚,回府的時候還不省人事,葉大夫的事情的確沒聽說。”

李鶴鳴昨天見過韓來醉酒的死狗樣,遂應了口氣,半信半疑的說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聽說的,葉文死了,來驗屍的仵作說是突發心悸死的。”頓了頓,滿是橫肉的臉猛地靠近,“但是我聽傳言,葉文是被活活擰斷脖子死的。”

韓來往後仰了仰身子,沒說話。

葉文上下打量著他,這種眼神讓韓來很不舒服,彷彿他是殺害葉文的兇手般。

“葉家有訊息嗎?”宋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