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也有一種難言的滑稽感,這張臉譜剛剛那一下爆發的鬼氣濃度,是他見到所有邪祟裡最多的一個。

雖然整體濃度在飛速下降,但真打起來,也得讓範安費一番手腳。

可現如今,卻一陣花裡胡哨的操作,直接宛如死魚一樣被自己扼住喉嚨。

即使是邪祟,這也不是一個戰士,更像一個奸臣、小丑。

“說,你是什麼鬼玩意兒,你是不是扎紙人,知不知道連線師,畫皮高家!”

範安一手拽著拘魂索,一腳踩著這個鬼東西,大聲喝問。

作為現在僅存的活口,範安想知道的內容,也只能落在他身上了。

可眼看這臉譜像要被自己勒斷氣一樣,有氣出沒氣進,範安也只能稍微緩了一緩拘魂索的力道,免得真把他給勒死了。

這鬼玩意死了不打緊,可自己要的線索不能斷了。

“呼...”

這張臉譜露出一個‘活下來’的表情,動了動嘴巴,好似要開口,可就在範安準備側耳去聽的時候,卻只聽到一聲詭異的奸笑,這張臉譜眯著一雙血眼,狂笑著從這具身體上呼嘯而出,猛地朝著範安的臉上撲去,哪有半分剛才要死不活的模樣。

果真是那刻在臉上的四個字:奸詐狡猾!

嗖!

那原本在拘魂索下宛如一條死狗喘息的鬼物,卻突然間兇性大發,從附身的壽衣老者臉上褪下,重新化為一張冥扎黑白臉譜,奸笑著朝範安的臉上撲去,似乎只要能附身在範安的臉上,就萬事大吉。

這張白底黑紋花臉譜倒葉門道,既像鬼物,但又像器物,只不過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宛如生靈。

近在咫尺之下,範安為了詢問線索,貼的又近,這張冥扎臉譜瞬間就離範安不過毫釐。

成了!

這張奸笑的黑白臉譜,此時的神情像極了奸計得逞的狡猾小人,眯成一道逢的血眼,又奸又兇,卻驀的同一雙冷漠無情的雙眼對上,宛如天威煌煌。

“滋!”

好似水入熱油,這臉譜在即將同範安面容貼合的瞬間,範安身上的陰差法袍,猛地彈出一道烏光,將那臉譜燙出道道白煙,伴隨著宛如犬鳴的哀嚎。

“小小鬼物,竟然還敢冒犯鬼神之威,找死!”

雖然範安此時還是八品層次的陰差,還差一點才能踏入七品的正階鬼神行列,但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能觸犯權柄的。

陰差,他也是陰曹之中的正經鬼神好吧。

一隻大手猛地探出,將那宛如離水之魚的臉譜狠狠捏在手裡,動彈不得。

可範安此時卻沒時間探尋這張冥扎臉譜是個什麼玩意兒,一把扯起地上那個壽衣老者,正要接著詢問關於連線師和畫皮高家的線索,到嘴邊的話語卻戛然而止。

這壽衣老者,竟然已經嚥氣了!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