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去年,由於洪水太大,把一座平板橋沖垮了。當時橋上有一對父子過橋去河對岸的田裡看水,不幸被河水捲走。

發生了這件不幸的大事後,心痛的村支書他們碰頭開了會,心心念地要乾點實事。

然後他們往上要政策,往下從村民手裡集資,決定把村裡的三座橋和那個河壩重新建一下。

橋由原來的平板橋改建成可以過20噸大貨車的石拱橋。

河壩也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固、加寬、加長。

計劃中的三座石拱橋,今年上半年已經完成了一座。剩下的兩座還在規劃中。

事無鉅細,原原本本說完,阮秀琴就道:“滿崽,村支書他們今天是來向你集資的。”

張宣問:“那兩個淘金客家裡去了沒?”

阮秀琴點頭:“去了,那兩家都出了錢,一家出了5000,一家出了6000。”

接著阮秀琴還說:“黃老一大家子也出了差不多8000。”

不少了,5000、6000和8000在這年頭都是大錢。

見親媽還要問,已經懂她意思的張宣搶著說:“老媽,您不用擔心,我和您的想法一樣,捐錢是應該的。

想當初我們老張家落難時,附近兩個生產隊的人,有一家算一家,或多或少都借錢給了我們。

雖然有極個別的做的比較難看,但我們老張家承鄰里的情。

再說橋也好,河壩也好,我們自己也要用到,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誒!!!”

聞言,見兒子這麼明事理,阮秀琴猛拍她自己大腿一下,高興地走了。

這還真是自己親媽啊,平時一點點小錢都要算計著用。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可從不含糊。

張宣轉身對杜雙伶說:“和我一起下去吧。你如今也是老張家的人了,和村裡長輩照個面表示禮貌。”

這話杜雙伶非常受用,眯著眼睛“嗯”一聲,滿心歡喜地跟著下了樓。

一樓,客廳。

看到張宣下來,村支書5人趕忙站起身,笑呵呵地招呼、散煙一氣喝成。

有求於人,村支書他們的口那是非常非常甜,拉著聊天,先是聊了村裡上下五百年的歷史。

隨後從民國開始,聊村裡出過的大人物。

比如曾出了2個將軍,雖然都去了海峽對岸,但那也是名人。

再比如出了一個師長一個團長,村裡子弟有多少人去過朝鮮,有多少去過越南。

而80年代,村裡曾出過一個正廳級,當時轟動至極!

85年,村裡有一對親兄弟雙雙考上了清華北大。雖然後來雙雙在新加坡下海洗澡時一去不返,但也曾經名噪一時。

再比如88年,十字路口小賣部老闆的女兒考上了北大,如今在北大留校當了老師。

再再比如,就到張宣了。

嗐!在村支書他們嘴裡,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按本家堂叔縐文拽詞地說法:咱們家的張宣,那是條龍,那是個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大才。

嚯,瞧瞧!這堂伯拍馬屁都不帶眨眼的,吧唧著老旱菸,眼睛放光,唾沫橫飛,好話一溜溜兒,那真是不要錢似的。

有模有樣,有板有眼,自打這堂伯一開口,這客廳裡的笑聲就沒斷過。

張宣聽得老臉都紅了,太那個了啊,您收著點兒,收著點兒,背後再誇嘛。

好想說一句:堂伯啊,您真的是被時代給耽誤了,要是您出生在津門,出生在京城,哪還有老郭什麼事呢,哪還有德雲社什麼事呢?

先揚後抑,好話說完就該幹正事。

感覺氣氛到了火候,村支書率先說把村裡的實際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盯著張宣看。

他們看著張宣,張宣也背靠椅子看著他們。

面面相覷,一時間客廳慢慢地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