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唐文俊將最後一件要帶的衣服裝進了行李箱,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出了房間,唐豹坐在沙發上吸了一口煙,將半截煙在菸缸裡懟了幾下,徹底熄滅了菸頭,丟了菸缸,站起身和唐文俊抱了一下後,就攬著唐文俊出了門。

來到外面,司機先為唐豹和唐文俊開啟了車門,等到兩人都安坐在車上後,關上車門。才又拖著唐文俊的行李箱來到車尾,開啟後備箱,將唐文俊的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裡另一個行李箱的旁邊,關上後備箱,再小跑著回到駕駛位,開車駛向機場。

唐豹和唐文俊父子倆一路上的交流並不多,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家常,或是叮囑對方注意身體。車子很快就來到了機場,原本唐文俊是準備自己去辦理行李託運的,但被唐豹叫住,吩咐了一聲自己司機去辦理行李的事情,還揹著唐文俊對著自己的司機眨了眨眼睛,司機會意的一笑,符合著勸了一句

“俊少,放心的交給我吧!你和豹哥去辦理登機牌”

唐文俊只來得及道了一聲謝,就被唐豹拉著走進了機場,辦理登機牌。唐文俊在唐豹的陪伴下,辦理好手續後,司機也趕來過來,見到唐豹後,先是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唐豹露出了一絲笑意,很快收斂住,又裝作平常的樣子。

等待的時候,唐豹突然捂著肚子,嘟囔著一定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要去衛生間解決一下,並謝絕了唐文俊和司機的陪同,說了一聲很快就回來後,就匆匆跑向了衛生間。

而目送唐豹離開後,唐文俊又突然說忘記告訴一位老同學自己將要回大嚶國的訊息,讓司機在原地等待唐豹回來,自己需要去打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來到機場內的公用電話處,唐文俊隨意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異樣,才拿起電話,投幣。在電話接通後,只是簡單的吩咐了一句

“打給太國佬,可以讓他動手了,處理的乾淨點,別留下後患”

說完,便掛上電話,神色平靜的掏出一個記事本,在上面寫了幾樣大嚶國的香水,威士忌和餅乾的名字,在原地駐足了一會,才回去和司機匯合。

來到司機面前時,還不忘換上一個無奈的表情,指了指記事本上寫的物品名字,抱怨道

“真搞不懂現在的香江人,這些東西明明在香江就能買到,還要拜託我從國外帶回來,真是麻煩”

司機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隨後也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附和道

“香江賣的那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從國外帶回來的讓人放心,我老婆也是這樣,知道哪位朋友要出國,一定跑去找人家,讓人家幫忙帶東西回來,我埋怨她給人家添麻煩,她還說我不懂,關係很好的朋友,根本不會感覺是麻煩,反而是關係親近的表現。只有關係不好的人,才會認為很麻煩”

唐文俊安慰似的拍了拍司機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不一會,唐豹也一臉輕鬆的回來,臉上的笑容透著一絲得意,就像一位普通的父親一樣,面對即將離別的兒子,叮囑對方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還有記得將多拍幾張戴學士帽的照片回來等等之類,關心的話語。

在聽到廣播後,唐豹抱了抱唐文俊後,便催促著唐文俊登機。唐文俊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便進入了安檢通道。一路很順利的登上飛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本書後,便將包放入座位上方的行李架內,自己則坐在座椅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起了手中的書。

唐文俊看書看得很入迷,連剛剛有人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並刻意的清咳了兩聲,都沒能讓他抬起頭看一眼。過了一會,對方直接一把搶走了唐文俊手裡的書,唐文俊才顯得有些茫然的抬起了頭,看到坐在自己身邊一臉笑容的唐豹。

看到自己準備的驚喜,讓唐文俊驚訝的說不出話,唐豹得意洋洋的說道

“驚喜吧!我兒子的畢業典禮,我這個做老爸的,是不會錯過的。”

說完,就用手臂夾住唐文俊的脖子,胡亂的摩搓著唐文俊的頭髮,併發出十分得意的笑聲,而就在唐豹看不到的角度,一直胡亂揮手掙扎的唐文俊,嘴角也掛上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很快兩人的動靜也遭到空乘人員的勸阻,唐豹看著青春靚麗的空姐,還眼神猥瑣的掃視著對方的身材,並出言索要對方的電話,稱到了大嚶國,想請對方吃飯。好在唐文俊及時出面勸阻,才沒引起更大的麻煩。

忍受著唐豹小聲的抱怨,總算一切風平浪靜,飛機也很快開始了滑行升空。

而在淺水灣的一棟別墅內,飛龍站在書房的窗戶前出神的望著外面的天空,想起前天晚上來找自己得意炫耀的老友唐豹,嘴角也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當時也是在這間書房,老友唐豹很沒形象的癱在椅子上,還講雙腳搭在自己的書桌上,嘴裡得意的說著他的兒子唐文俊就要戴上學士帽了,並將他要瞞著對方,偷偷跟著一起去大嚶國參加唐文俊畢業典禮的事情也一併說出,說到得意處,更是興奮的不斷的揮舞著手臂,誇耀著自己的聰明機靈。

看到唐豹的樣子,飛龍被逗得笑出了聲,隨後飛龍和唐豹說著話,唐豹又把話題轉到了社團的事情上,順勢抱怨起了黃金棠

“阿龍,不是我故意說黃金棠那個老鬼壞話,明明是東昇那個叫託尼的雜碎陰了阿正手下的飛全,飛全是不是應該帶人去給那個雜碎一點教訓?黃金棠說什麼?要和對方談,我談他老木,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還要談?要我說,你當初就不應該……”

後面的話剛開頭,唐豹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及時閉上了嘴。作為老友,他知道飛龍從洗手退出洪毅之後,就不再過問社團的事,一心做正行。當初飛龍決定洗手的時候,也問過自己和阿豪的意思,意圖強推兩人中的一個坐上坐館的位置。

當自己和阿豪都婉言拒絕了,自己是知道自身性格衝動,根本沒有領導一個社團的能力,而阿豪則是為了社團的穩定,當時的黃金棠在社團內的勢力不小,而黃金棠的父親還健在,是和飛龍的父親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掛職二路元帥。如果飛龍強推自己或阿豪上位,弄不好整個洪毅就會四分五裂,最後相互妥協之下,黃金棠削弱了自身的勢力,飛龍將坐館的位置給了他。

往事不堪回首,都有各自的目的,誰也不能指責對方的路是錯的。開始時,唐豹還理解不了飛龍放著好好的老大不做,非要受盡白眼,拼了命的洗白做生意。直到一次心血來潮,去學校門口接自己的兒子,卻被兒子像陌生人一樣無視,繞著離開後,唐豹才明白,飛龍洗白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為了他的家人和子孫後代。

他知道飛龍做的是對的,但他卻沒辦法回頭,因為他欠飛龍老爸的,也適應了社團的生活,所以他選擇了留在社團,為飛龍老爸守護洪毅。而他的兒子,被他送去國外讀書,以後會讓他兒子跟著飛龍一起做個和社團沒有任何關係的普通人。

這次之所以選擇和飛龍抱怨,則是因為阿豪的退出,已經找不到可以聽自己抱怨的人。明白飛龍不喜歡聽這些後,他也沒在多說什麼,轉換個話題,聊了兩句,就離開了飛龍的家。

……

飛龍看著窗外天空飛過的飛機,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那天唐豹離開時的低落,但他也沒辦法,選擇了洗白,斷了和社團的聯絡,就要斷的乾乾淨淨,不管外人如何看他,至少他對自己和家人問心無愧。

“梆梆梆”

聽到敲門聲,飛龍也收回了思緒,平穩了一下情緒,對著敲門的人說了一聲

“門沒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