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一走,林秋娘就說了周寶兒想認乾親的事。

趙草兒跟秦老爺子一樣,懷疑周寶兒別有居心:“她一個剛嫁人的新媳婦,跟咱家又沒有多麼親的關係,好端端的咋就想認笑笑當乾女兒?我看這事兒不能答應,免得讓她知道了笑笑的秘密!”

苗老太想的就更多了,憂心忡忡的說道:“周寶兒是不是想借笑笑跟咱們家打好關係,再借咱們的手對付小妹他們吶!”

林秋娘相信周寶兒認乾親是真心的,就為她辯解了一句:“應該不會,她十歲的時候就沒在小姨他們手上吃過虧,如今人已經是孟家的媳婦了,小姨他們再也不能拿捏她,她犯不著這麼做。”

苗老太微微鬆了口氣,目光看向沉默不語的秦老爺子,想知道老頭子是怎麼想的。

“這件事,讓笑笑自己做主吧!”秦老爺子左思右想之後,讓小孫女自己做決定。

單看小孫女對周寶兒的親熱勁兒,就知道她對周寶兒是打心眼裡喜歡。他不知道小丫頭跟周寶兒是不是註定有一段親緣,很擔心直接替小孫女做主拒絕結這門乾親會對小孫女有妨礙,就只能讓小孫女自己來了。

聽了秦老爺子的話,林秋娘立即來到院子外面,將正在跟三寶大黃他們玩耍的秦笑笑提溜到了堂屋裡,跟她說了周寶兒想認她做乾女兒的事,問她願不願意。

秦笑笑聽完,滿腦子疑問:乾孃是啥?也是娘嗎?可是我已經有娘了呀?周表姨不是表姨嗎?還能變成娘?

“乾孃算是半個娘,比表姨要親一些,會把你當半個女兒疼。要是你認下週表姨當乾孃,就要把她當半個娘孝順。”林秋娘怕秦笑笑聽不懂,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讓她明白認乾孃的好處和理應擔當的責任。

秦笑笑聽的很認真,也很快就理清了認乾親的意義,幾乎沒有猶豫就點了下腦瓜:我喜歡錶姨,想認她做乾孃!

這個決定,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笑笑,你想清楚了?”秦老爺子神色複雜的看著小孫女,即便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小孫女,內心並不希望小孫女認這門乾親。

另外三人也齊刷刷的看著秦笑笑,她們跟秦老爺子的想法差不多,擔心小丫頭認下週寶兒當乾孃,會在周寶兒面前暴露秘密,給自己招來大麻煩。

爺爺,不用想呀,認乾孃不是很開心的事麼?秦笑笑不解的看著爺爺,不明白這有啥好想清楚的。

秦老爺子一聽,心情豁然開朗:“是啊,是件讓你開心的事,確實不用想!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等你爹回來,咱們就把事辦了。”

小孫女離長大還要幾年工夫,總不能把她拘在屋子裡不讓她跟任何人往來,且周寶兒嫁到了孟家,跟小孫女見面的機會不多,不一定能察覺到小孫女的秘密。更何況有那等氣運護著,就算周寶兒知道了生出歹心,恐怕也是白忙活一場。

秦老爺子不反對,林秋娘等人就算有什麼想法和顧慮,也只能悶在心裡自己消化了。

秦笑笑為即將多一個乾孃感到高興,迫不及待的跟兄弟姐妹們分享這個好訊息。

大寶二寶雪丫知道認乾親是怎麼回事,對妹妹認周表姨當乾孃也沒有感到奇怪。

二寶羨慕的說道:“周表姨本來就喜歡妹妹,等妹妹成了她的乾女兒,一定會對妹妹更好,給妹妹更多好吃的好玩的。”

大寶開玩笑道:“你也給自己認個乾孃唄,這樣也能跟妹妹一樣了。”

二寶撓了撓頭,苦惱道:“我沒有妹妹好看,也沒有妹妹聰明,人家看不上我呀。”

大寶拍著弟弟的腦瓜哈哈大笑,帶著這幾個活寶去村子裡找小夥伴們瘋玩去了。

隨著天氣一天天變冷,秦笑笑變得一天比一天愛賴床,不到飯點絕不會把手腳伸到被子外面。加上這陣子零星下了幾場雨夾雪,沒法兒出門玩耍,更是恨不得粘在床上。

這天難得是個好天氣,冬日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也沒有刀子一樣的寒風。秦笑笑想早早出門玩耍,罕見的沒有賴床,不要人催促就自己爬起來了。

剛吃完早飯,就有幾個小孩扛著小鋤頭找上門來,約她和三寶去田裡挖鱔魚。

這個時節,鱔魚泥鰍已經藏冬了,想要把它們找出來打牙祭,就得拿鐵鍬或是鋤頭到田裡或是水溝裡挖。當然,田裡和水溝已經沒水了,只有比較深的地方是溼的,也多是鱔魚和泥鰍藏身的地方。

冬日的飯桌上沒有幾個菜,用來下飯的不是醃菜就是蘿蔔,時間久了大人小孩兒沒人不饞葷腥的,於是不少人扛著鐵鍬鋤頭到處挖鱔魚,多多少少能挖到一些。

約秦笑笑和三寶去挖鱔魚的幾個小屁孩最大的才五歲,就是無聊的慌想學大人們挖鱔魚,至於能不能挖到他們不在意,純粹是對東挖西挖搞破壞有著謎一樣的興趣。

在家裡憋了好幾天,秦笑笑搞破壞的興致一點不比小夥伴少。聽說要去挖鱔魚,她拿起自己的小鏟子小鋤頭就跟小夥伴們出發了,大黃也順勢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