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野心勃勃,就算上位,遲早也會成為另外一個大齊。”張相搖頭道,“你這些話多是謬論,說服不了老夫。”

文士沉默下來,“言盡於此,是非曲直,張相自行判斷。”

“你就不怕老夫告訴陛下?”張廷渝莞爾一笑。

“無所謂。”文士輕輕笑著,“陛下本來就要通盤知道這些事。這是我們王爺光明正大的想法。

就是過程弄的曲折一些,讓人“好不容易”查到我們這邊,否則就太假了。”

“雖然苗才人一事你們確實無恥,但是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事就會讓陛下動怒?或者說讓陛下對南陽王動殺心?”張廷渝眯著眼問道。

“不會也無妨,不過就是兩個血巫的代價罷了。”文士繼續道,“而且說明陛下雄才偉略,剛好給南陽提個醒。辦法嘛,多的是。”

“張相慢慢考慮吧,如果有機會的話再來叨擾。”

說著,這位文士欣然離去。張廷渝並未出聲阻擾。

事情已然明朗,一切不過是南陽王在後面攪水罷了。

他想同時激起朝堂和天子對南陽的不滿,簡單的辦法複雜化的操作。讓天子能查出來,又不那麼輕易查出來。

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給天下人看的。

若是天子以這種理由為難南陽,後者就可以說是太安處心積慮想弄掉南陽王這個大功臣。到時直接自立就不算得到太多人的詬病。

若是不以這種理由,天子又會被所有人看不起。因為以南陽王的決策,此事大抵是會散播到天下的。

到時候流言四起,天子的妃子被一個藩王搞大肚子卻不吭聲。這無疑是對天家威信的絕對挑戰。

其他藩王看在眼裡,心思就指不定的怎麼動起來。

很無恥的陽謀,但卻很有效。

張廷渝也並不打算言明,或者說出策。他想看看天子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正如剛才那位文士所說。三十年奉獻給大齊,這位老人家早已對其中的絕對黑暗失望透頂,絕非他一個文臣所能改變的。

這樣的大齊,似乎真的沒有任何期許可言。

但是,破了真的能後立嘛?

若是不能,那隻會將處在地獄裡的百姓推向更深處的地獄。

張廷渝拿起桌子上的信封開啟來看,裡面一張宣紙,紙上就簡簡單單的幾句話:

兩年時間若白駒過隙,學生極為感謝老師的教誨。

現,學生將去南陽看看,瞧瞧。看看我同老師聊過的那些景象南陽是否有,仔仔細細的替老師瞧一瞧。

心有萬語而不能面言,學生慚愧。

子司留。

張廷渝看著簡單的信紙,樸素的文字,最後將其輕輕放下,抬頭望著窗外。

有陽光,有枝椏,有微風,風和日麗,朗朗清明。

~~

趙王府。

此處地處內城深處,佔地極為恢弘,裝潢亦是以黑色調為主,低奢大氣。

趙王李枉和李洵同輩,李洵登基之後,他也沒去自己的封地,而是留在太安的趙王府。

他和李琰不同,後者畢竟是天子胞弟,無論是從感情地位來講都能合適的活躍在朝堂之上,成為宗族領袖、

他李枉不同,身份畢竟敏感。所以,他素來低調,從不參與任何朝政,每日深居簡出,修養身心。

最多的便是和友人出去聚會,是一位閒雲野鶴的逍遙王。府內的產業也都是他的嫡子在打理,本人基本不聞外事。

餘乾到這的時候,沒有囂張,而是親自下馬上前扣門。

很快,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就探頭出來。

“勞煩通稟一下趙王,就說大理寺奉旨查桉。”餘乾輕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