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身後傳來了柳煙的聲音,“不麻煩了。”

餘乾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柳煙話裡的疲憊之意,他頓時立馬轉身看去。

依舊一身雪白色衣服的柳煙,比起往日的豐滿,現在的身段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姣好的臉蛋有些蒼白,臉色上疲憊之意更濃。

頭髮也只是隨手綁著,有些許凌亂。

餘乾有些愕然,認識柳煙這麼久,他從未見過柳煙這般憔悴的神色。

以往的她總是風情萬種的姐姐,對自己掏心窩子的好的那種,可是現在渾身上下寫滿了疲憊,讓餘乾看的極為心疼。

他趕緊上前,輕聲的問了一句,“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寺裡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餘乾的溫暖聲音讓柳煙有些繃不住,強撐的堅強也卸了下來,眼眶稍稍紅潤起來,但是強忍著淚水,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著。

“寺裡沒人欺負我。”

餘乾暫時鬆了一口氣,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之類的,直接抓著柳煙的手腕來到茶几後坐下,然後給對方沏了一杯清茶。

“先喝口茶,咱慢慢說,不急不急。”

柳煙雙手捧過清茶,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的狀態才稍稍回暖一些。

“餘司...”

餘乾直接出聲打斷,不悅的說著,“姐姐,你怎麼跟我客氣起來?我們什麼關係啊,你再這樣喊我,我不高興了。”

柳煙臉上難得的掛出一抹微笑,輕輕的點了下頭,說著,“那姐姐就像以前一樣。”

“這才對嘛。”餘乾笑著看著對方,認真道,“姐姐你說就是,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義不容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煙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徐徐的將緣由說了出來。

事情還得追溯到大半旬之前,柳家也算是出事了。說起來,這源頭餘乾還是很瞭解的。

當時巫蠱一案的苗才人的父親苗子義連坐下獄,苗子義是御史臺的人,巧的是,他和柳煙的伯父柳江的關係可以用莫逆來形容。

兩人在御史臺職位相當,平時也很投的來,所以有事沒事的時候經常聚在一起。

後來苗子義入獄,剛開始的時候柳江並未波及,但是隨著調查的深入,這柳江和苗子義這麼緊密的關係自然瞞不住。

這種連坐的事情當時不歸大理寺負責,而是刑部負責調查。後來著柳江就被這個由頭直接拿下。

而他作為柳家的族長,整個家族連帶著被下獄。因為案子牽涉到謀逆,所以刑部這麼做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和反對。

而柳煙因為有著大理寺醫師的身份才免於下獄,現在整個柳家除了她都在刑部大獄裡面待著。

儘管之前柳家有人覬覦柳煙一脈的財產,但畢竟是同宗之人,加上對她如父親一般的大伯也在裡面受苦,這讓柳煙如何不急。

這麼些天她一直在外面奔波,找著柳家之前所有能找的關係,全都沒用。就這麼一天天的挺下來,整個人就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

聽完柳煙的話,餘乾稍稍氣到,“姐姐,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何不早跟我說!要拖的這麼久。”

“出事的時候離你大婚之日只有十來天了。我怕打擾到你,這才沒敢說。”柳煙的眼眶再次溼潤起來。

“姐姐也是沒辦法了,能找的人都找了,都沒有辦法,這才想著來找弟弟你。想著看看你有什麼法子沒有。

當然,弟弟你不要勉強,不能為了我的事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餘乾認真的說著,“姐姐,我餘乾雖然是個追求名利之人,但是大是大非還是拎得清的。姐姐的忙我都不幫,那我追逐這些名利又有何意義所在?”

柳煙一臉感動的看著餘乾,話都說不出來的那種。

餘乾握住對方的右手,輕聲的說道,“姐姐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需如實回答。”

“你說。”

餘乾沉吟半晌,這才道,“按理說,這苗子義一事牽扯不到柳伯父身上的,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刑部才能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