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攤就擺在裕興酒店另一邊步行街的路口。

這處白天是不充許擺攤的,但夜裡,因為小攤經濟的興起,便有了一個小小的夜市。

街口是個餛飩攤,對面是個小飾品攤,邊上還有一個關東煮。

餛飩攤邊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烤腸攤子。

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閒客。

人一多,馮觀把圍巾往上拉,幾乎遮住了大半個臉。

顧長安帶著馮觀停在餛飩攤前。

餛飩攤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婦,來自徽州,年青那會兒也在影視城做過群演,後來看實在沒有出路,就開始賣餛飩,起先是挑著擔子,之後就擺了攤,短短几年,就在影視城買了房。

顧長安有時拍戲回來的晚了,常在這攤上吃碗餛飩,一來二去的挺熟。

今天餛飩攤上人不多,就中年男子一個人在忙活。

“陳叔,今天就你一個人啊,陳嬸呢?”顧長安上前打招呼。

“你嬸子今天不舒服,讓她休息,這段時間也不太忙。”陳叔回頭看到顧長安,一臉笑呵呵的說,又熱情的問:“吃餛飩還是吃麵?”

老陳這邊的陽春麵和打滷麵做的也都極有味道。

“餛飩吧。”顧長安說。

“老規矩?”陳叔又問。

餛飩的湯有兩種,一種是海鮮湯料,加紫菜的,另一種就是清湯,灑點蔥,顧長安一向喜歡吃清湯的。

“是的,兩碗。”顧長安又指指跟在身後的馮觀。

老陳好奇的看了一眼馮觀,只是馮觀把個臉捂了大半,也看不出所以然,於是又笑著問:“女朋友啊?”

“不是。”顧長安連忙否認,這真不能瞎說。

老陳卻一副過來人,我明白的表情,呵呵笑著,還暗暗衝顧長安豎豎大拇指,馮觀大半個臉都罩在圍巾下,看不清表情,但眉目彎彎,似乎覺得有趣,有些看好戲的神態。

顧長安摸摸鼻子,有些尷尬,但他實在控制不住別人怎麼想啊。

乾脆也不再辯解,帶著馮觀在一邊的小桌邊坐下。

馮觀坐下後,微微拉開捂住臉的圍巾,四下裡望望,突然抿嘴笑著,最後笑的趴在桌邊,肩膀一抖一抖的。

什麼這麼好笑,顧長安莫名其妙。

“我以前看過一個古裝劇本,一對夫妻坐船過河,到了河中間,船伕問夫妻倆要吃餛飩還是吃板刀麵。夫妻倆商量了好一會兒,講要吃餛飩,你猜最後怎麼樣?”馮觀樂不可支的看著顧長安。

顧長安有點想翻白眼,這個故事太老套了。

“不就是裝麻袋丟河裡了。”顧長安講。

馮觀撇撇嘴,橫了顧長安一眼,無趣的人哪。

被小瞧了,來而不往非禮也,顧長安也笑著說:“陳叔是徽州人,徽州餛飩是有名的,大家都知道現在的餛飩都是肉餡,但你知道最初時徽州餛飩是什麼餡的嗎?”

“牛肉?”馮觀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顧長安

馮觀的唇色很淡,眼珠卻很幽黑,眼斂下還有點淡淡的青,不顯病態,卻有些勾人,讓人不敢直視。

顧長安有點慫的撇開視線,笑著搖搖頭,那時候豬肉都吃不起哪能吃得起牛肉。

“兔子肉,他們那邊是山區,野兔肯定多。”馮觀歪著頭,又一本正經的猜,有點可愛。

“還不是……”顧長安再一次搖搖頭。

馮觀這時微皺著眉頭,又思索一會兒,最後兩手往桌上一拍,一臉含嗔著道:“不猜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