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歌心中自有思量。

只要咳疾一顯,她的身體馬上就會病來如山倒般,一落千丈。

所以,很多事情要在她現在還有精力的時候去安排。

“傻瓜杏兒!”別微打斷了杏兒的話,聲音卻也有些顫抖:“夫人好著呢,只是有些不舒服罷了,我們二人今後得學著幫夫人分擔事物,所以夫人才如此用心的教誨我們!”

杏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才止住了眼淚。

杜如歌拍了拍別微的手背,心中寬慰。

別微算是她這一世的另一個驚喜,有她在,杏兒也算是有個伴。

“還是微兒聰慧,杏兒你多向人家學學。”杜如歌打趣道,覺得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雖然其他人不清楚,甚至小柳也不清楚她的病情究竟怎樣,但是她卻是明白的。

前世她一直服用玉參湯,咳疾初顯之後,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漸漸變得渾身乏力,最後連咳嗽都能要走她的半條命。

後來在將軍府的那些日子裡,她已經無法進食進水,身體乾癟得像是一具骷髏一般。

杏兒每日以淚洗面,不論她說什麼,杏兒也不願離她而去,只是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之前每次回想到這段記憶,杜如歌都心如刀絞。

但是現在,她心中只有淡淡的幾縷憂愁。

而這幾縷憂愁,也會慢慢隨風消散。

“將軍!臧柳來了。”

門外,王展低聲喊了一聲。

片刻,王齡和臧柳便推門而入。

臧柳眉頭緊皺,把完脈拿起筆想要寫下藥方,但是卻不肯定地又去把脈。

來回幾次,他均是不敢下筆。

“小柳,夫人這是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寫藥方……”杏兒有些著急地問道。小柳的醫術她是知道的,現在連小柳都這麼謹慎,難道……“杏兒你別擔心,杜姐姐的咳疾只是受到了一些特定的誘導,所以才爆發了出來,只要能遏制住,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臧柳想了想說道。

“我之所以不敢落筆,是因為,我現在有些猶豫。”

夜麟聞言,徑直開口:“猶豫什麼?”

臧柳拿起筆,在紙上邊寫邊說道:“杜姐姐的咳疾其實一直都被剋制的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誘導著爆發了一次。”

“這種弱毒爆發是金國蠻族那邊毒藥的共有的特點,就是在被毒之人毒性稍緩的時候,突然毒性集中爆發,打一個措手不及。”

“這看起來是偶然間的,但是我不放心。”

“雖然杜姐姐的身子比最開始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是卻經不住這樣的‘爆發”若是再來個三四次……”

臧柳臉色很不好看,哪怕他沒說接下來的話,眾人卻已經能猜到了。

一旁一直沉默的杜如歌,突然開口問道:“小柳,可能是什麼原因引起的?”臧柳想了想,“可能是天氣,心情,飲食,也可能是……我給你的解毒藥方。”“這些都有可能,所以我才會那麼猶豫。”

“其實,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在毒素爆發之前,將毒素拔除出體內!”

臧柳說完,手上的動作不停,依然在紙上寫寫畫畫。

杜如歌心中瞭然。

前世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更別說服用過解毒的藥了。

所以,那咳疾便緩慢地纏著她,等她燈盡油枯。

今世,她用瞭解藥,那咳毒卻依然不肯放過她,還要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的進攻她。

杜如歌咬了咬牙,泥人尚有三分性子,她怎麼能怕了這咳毒?

“小柳,那便由你的法子,儘快將毒素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