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悠長,平穩。

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的杏兒和別微,一路小跑地跟著夜麟,眼中急的快要落下淚來。

全順雖然面色還算冷靜,但是眼眶卻已經忍不住地有些紅了。

他們三人方才坐在小馬車內,跟在夜麟杜如歌的黑色馬車後面,一路歡聲笑語。

突然,便有人過來說,杜如歌的身體有些不適,要緊急趕往弋樂泉。

他們三人頓時慌了起來,想要立馬去杜如歌的身邊照顧。

但是一想有夜麟在,他們三人就算去了也是在一旁礙手礙腳,便只能按耐著急迫的心情,一路跟著到了弋樂泉。

下了馬車,他們三人便緊忙下了馬車,站在了那輛黑色馬車旁,看有沒有什麼他們能幫得上忙的。

杏兒一度還想著,夫人可能咳疾初顯,有些不適罷了,應該,應該沒事的。

但是當她看到面色慘白的杜如歌,還有一臉擔心得要死的夜麟,心中便咯噔一聲,知道方才一定不會只是簡單的‘不適’。

隨後,夜麟從馬車內拿出來一包被裹起來的衣衫,遞給了她。

杏兒往其中瞟了一眼,便看到了大片的血色。

一瞬間,杏兒覺得心臟幾乎都停止了顫動。

剩下的時間,她幾乎是機械式地跟著夜麟的步子在走。

一直到了客棧的房間,杜如歌被夜麟放到了床榻上的時候,杏兒才能走近杜如歌。

杜如歌意識有些昏沉,躺在榻上眼睛微微張開,但是卻沒有神。

杏兒跪在床榻前,雙手握住杜如歌的手,眼睛紅彤彤地,一直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杜如歌有些無奈,微微用力捏了捏杏兒的手,示意她還活著:“傻丫頭,你哭什麼?”

“夫人,奴婢,奴婢哪裡哭了,奴婢沒哭……”杏兒本來還能忍住,但是一聽到杜如歌的聲音,聽到她和往常一樣寵溺地叫她,她就忍不住心中的酸意,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還說沒哭……”杜如歌失笑,前世她第一次咳血的時候,杏兒就是這樣的反應。

明明眼淚都要把胸前的衣衫都浸透了,還是嘴硬地說自己沒哭。

兩世以來,杏兒都一直還是那個杏兒,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杜如歌心中柔軟,示意杏兒坐到她的身邊來。

一旁的夜麟看著杏兒如此擔心杜如歌的模樣,心中也十分動容。

果然,如歌看上的人,也都是好的。

一旁的別微也想要上前去,但是礙於身份,卻有些瑟縮。

杏兒從小跟著杜如歌,自然情誼深厚,她跟著杜如歌不過月餘,怎麼也比不上人家二人的主僕情誼。

但是別微心中沒有他想,只想著能待在杜如歌的身邊就好,於是此時心中竟是半分嫉妒也無,盡是心疼了。

杏兒將杜如歌扶起,讓她靠著軟枕坐起來。

“微兒,你也過來。”杜如歌朝她擺了擺手。

“啊,是。”別微愣了一下,手腳有些僵硬地走了過去。

她們奴婢二人都站在了杜如歌的面前,杜如歌拉起了她們二人的手說道:“杏兒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久些,知道我的脾性,但是性子卻不如微兒穩妥。

“之後不論什麼事情,杏兒你都要再三思慮之後再做,若是拿不準的可問問微兒的意見。”

杏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也才月餘,但是她和別微一見如故,已經是知心好友了。

“微兒,別的我不多說,你是個伶俐的女子,我想你都看的明白。”

別微也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夫人,你……”杜如歌突然這麼交代,杏兒面色有些慌張,“你說這些幹什麼,奴婢愚笨,還要夫人教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