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從薩滿手中接過匕首,轉身走向並排站在水邊的俘虜面前。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這些祭品絕望的尖叫哭嚎,試圖逃走。

然而他們的掙扎毫無用處,跑出沒兩步就被四周警戒的武士用長矛逼回來。

鐵塔般高大的安德烈,一手一個,就像擺弄玩具娃娃,從十二個祭品當中挑出女人和小孩,一一用匕首刺傷,推下沼澤,任由他們在泥潭中翻滾哀嚎。

《控衛在此》

盤踞在沼澤中的鱷魚,很快就被血腥氣引來,貪婪地追逐獵物。

成群結隊的鱷魚,圍獵六個受傷的女人和小孩,結果不會有什麼懸念。

慘叫聲此起彼伏,水面被染成一片猩紅。

高飛旁觀祭祀現場,心情分外複雜。

這場祭祀的殘忍血腥,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真正令他感到吃驚的,是自己竟然可以袖手旁觀,默默忍受這場慘劇在眼前發生。

這種感覺,就像在影院裡看一場災難片,內心不能說沒有受到觸動,有在同情受害者,也有對施暴者的反感,但是情緒並沒有強烈到促使他出離憤怒,一定要出手阻止這場野蠻的血祭。

這是為什麼呢?

高飛陷入沉思。

臨來之前,唐寧說過,佩普之所以不願意帶江楓他們來參觀比西慶祝儀式,是擔心他們要麼年輕衝動,要麼同情心和正義感過於強烈,忍不住出手管閒事。

但是,佩普似乎覺得帶高飛來參觀這場血祭,並不礙事。

高飛並不是團隊中最年輕的特警。

難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佩普老哥已經看透他高飛雖然年輕卻不再氣盛;或者看穿他骨子裡就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在過往的執勤任務中,高飛不止一次冒著生命危險救災救人,要說他缺乏同情心與正義感,恐怕不太公平。

但是,對於眼前這些從膚色、語言到文化背景都與自己不一樣的阿斯馬特人,他好像真的沒有那麼強烈的同情心……

假如換成國內同胞被當成活祭品,高飛覺得,自己肯定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這樣看來,自己雖然供職於一個超越國界乃至位面的公益機構,思想卻做不到真正的一視同仁,大公無私,仍然跳不出狹隘的民族主義觀念。

沒辦法,每個人都要面對真實的自我,高飛自嘲的苦笑一聲,轉身問佩普和唐寧:

“活生生的人,正在以宗教祭祀的名義被虐殺,我們有能力阻止這場慘劇,卻冷眼旁觀,這樣真的好嗎?”

唐寧沒有做聲,面露遲疑,內心顯然也在糾結。

佩普搖搖頭,一臉鄭重的盯著高飛,還是那句告戒:“少管閒事!”

“佩普老哥說的對,咱們最好少管閒事。”唐寧最終還是選擇顧全大局,“除非徹底消滅血祭風俗復興的源頭,聖血騎士團的兩名使徒,‘鱷魚’安德烈和‘刀鋒’西門,否則咱們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我們皮裡恩村,已經算是比較文明的了,修魯村的人更野蠻,抓到我們的人,全村分食!”佩普陰沉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