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學之後,酈靖寧獨自一人走在回酈宅的路上。

冬日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過他的臉頰,卻吹不散他滿心的愁緒,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腳步也顯得格外沉重。

以他原本的謀劃,自是要在春闈中一舉得中,然後憑藉自己的謀劃,逐步謀權,甚至心中還藏著一個宏大的目標——坐上那至尊之位。

可那日在長興侯府親眼目睹的慘狀,以及今日在學堂上與眾人關於“八議”的激烈爭論,卻如同一團亂麻,將他的心緊緊纏住,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雖然他身上有著唐太宗能力的加持,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唐太宗。

他沒有唐太宗那般從小便接受封建貴族教育的優渥條件,不是那個十幾歲便馳騁沙場、戰功赫赫的天策上將,更不是那個敢於在玄武門喋血、開創貞觀之治的一代雄主。

就在酈靖寧沉浸在糾結的思緒中時,不經意間,他忽然看見了前方熟悉的身影——姜似。

他心中一喜,連忙加快腳步,想要上前打個招呼。

然而,姜似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他一般,突然轉進了一個狹窄的小巷。

酈靖寧見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擔憂,同時也夾雜著好奇。

這個向來穩重的表姐為何如此行色匆匆,又為何要去如此偏僻的小巷?

出於這份擔心與好奇,他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小巷蜿蜒曲折,他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宅院前。宅院看上去頗為陳舊,周圍雜草叢生,透著一股荒涼的氣息。

他心中驚訝不已,暗自思忖:“這個表姐還真是神秘,不知為何要來如此荒僻的地方?”

他輕輕推開那扇有些破舊的院門,“嘎吱”一聲,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刺耳。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一根飛針如閃電般向他刺來。他反應極快,雙腳猛地一蹬,身子輕盈地一躍,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招。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銀針如雨點般向他襲來。

他身形往後一頓,迅速伸手掰斷身後的門栓,用力揮動,將那些銀針紛紛打落在地,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寧哥兒!?”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驚訝與慌亂響起。

酈靖寧緩緩抬頭,映入眼簾的正是姜似,她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寧哥兒,你怎麼在這裡?”

酈靖寧輕輕扔掉手中已經掰斷的門栓,語氣平和地回答道:“我見表姐你來這荒僻之地,心裡既是擔心,也是好奇,所以就跟過來了。”

姜似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表弟跟過來了,那就隨我來吧。”

酈靖寧跟在姜似身後,穿過這看似廢棄的宅院。

走著走著,他才驚訝地發現,越過這宅院,後面竟別有洞天,還有幾間房子,而且裡面似乎有人居住。

酈靖寧跟著姜似走進屋內,只見裡面是一對年老的夫婦。

姜似趕忙為那對老夫婦介紹道:“嚴叔嚴嬸,這是我的表弟。”

而後,她又扭頭悄悄對酈靖寧說道:“這是長興侯府的受害者,他們的女兒,幾天前便是死在長興侯府。”

酈靖寧聽完這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