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共(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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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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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瑤山舊事中,我尚有幾處疑惑不明……不過,還是先說十七年前的事情吧。”
謝真望著燈火,又想了一會,說道:“那時仙門進去淵山鎮印,裡面應該是什麼都沒有吧?”
“只見交戰的劍痕遺跡,但沒有人影。”封雲答道,“天魔在蟄伏時不現真形,而之前……也有鎮魔者墜入深淵的前例,於是各派關上鎮印,將此事暫結。”
謝真道:“所以在瑤山停靈時,棺中是空的。”
封雲低聲說:“是。”
他神情中有些僵硬,並且忍住沒往長明那邊看,但在謝真眼裡,這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說起來,封雲還並不知道他和長明在淵山那一番對話,都被當事者聽了個七七八八……謝真也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談起此事,幹脆先拋在腦後了。
“就如在凝波渡我對諸位說的那樣,是天魔之力這具身體修複如初。”
謝真道,“我想,這與師祖知涯掌門的情形有所不同。天魔溢散出來的混沌,或會令人神智昏亂,但我如今算是能操縱一部分天魔之力為我所用,因而反倒不會受其影響。”
封雲疑惑道:“是天魔向你臣服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
謝真斟酌片刻,盡量解釋道:“天魔本身似乎並無意識,就像一把劍,拿起來就能使,但要是貿然去捉,也會被鋒刃所傷。這形容不算恰當,你姑且一聽。”
“那大師兄現在豈不是天魔的主人?”封雲驚愕道。
謝真道:“更像是借來用用。要說主人,另有一個人比我早得多。”
封雲立即明白過來:“是觀瀾祖師?”
“或者說,臨琅的星儀。”謝真道,“不管他眼下是本尊,是化身,還是以什麼法門寄託……總而言之,他無疑仍在這個世上。”
盡管多少也有所猜測,真正聽到這個定論時,封雲還是不免臉色難看至極。
“這就是大師兄說過那個……取得天魔之力作亂的來歷不明者?”他喃喃道。
謝真:“正是。”
他在空中虛劃,如雪的銀光逐漸凝成圖形,就算他不擅長作畫,那金砂面具看了太多次,總算也大致擬出了輪廓。
“他的化身,常常戴著這樣的面具。”謝真把那圖形轉了個方向,沖著封雲,“是金色,有些黯淡,大致意會一下。”
旁邊無聊聽著的長明聞言,伸手一彈,一道細小火光跳到面具的圖形上,宛如一卷薄薄的絲緞展開,將面具染上了金色。他端詳片刻,又曲起手指稍作調整,使得那略顯幽暗的色澤也惟妙惟肖。
“就是這樣。簡直分毫不差。”謝真贊道。
封雲:“……”
他沉默片刻,道:“我記住了。”
謝真本想將圖形散掉,但又覺得這顏色塗得不錯,於是把它捏成個團,撥到旁邊去。他問:“之前你沒有見過戴這樣面具的可疑之人吧?”
“從未見過。”封雲確通道。
謝真也算是放下了一點心:“他此前似乎有意謀取王庭的慧泉靈氣,並未得手,之後又想勸誘我為他效力。還有,你有沒有從白秋聲那裡問出些什麼?”
“白秋聲?”封雲沒想到對方會提起這個,“我們將他帶回瑤山後,他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昏沉……等等,你是說?”
“我看得出,他當時戴著那一塊烏木面具之中,就附有與天魔之力相類的法門。”
見封雲遽然變色,他解釋道:“白秋聲本人應該與此無關,也未受沾染,只是那面具是一件法器,賦予了超出他本身技藝的劍術。我姑且猜測,此事也與臨琅星儀有關。”
封雲緊緊皺眉,半晌道:“他是當初從瑤山分至燕鄉的一支,我問過他,那裡已經幾乎沒什麼傳承了。他的劍術是按部就班,和師父習得,但他遊歷時被一名隱藏形跡的修士所傷,對方為表歉意,送了他那塊面具。他說那面具原本只是助他在練劍時靜心凝神,可是逐漸他發覺只要戴著面具,便能使出超凡脫俗的劍術,有如神助……唯一的缺陷是,非得與人對戰到快要落敗時,那股靈光才會閃現。”
“就算是妖族來看,這法器也絕對算得上邪道了。”長明淡淡道。
“白秋聲年紀尚輕,這誘惑於他確難抵擋。”封雲就事論事,“他原本的天資並不差,可是他能靠著這面具挑遍名門大派的劍修,哪怕只是切磋劍法,也足夠驚人,遠遠超出了他原本的程度。”
謝真道:“對他來說,有這麼一遭經歷未必是壞事。修劍之道,修心為上,他原本或許經不起引誘,若能破而後立,自當有一番成就。”
“我與他相識尚短,還不好說秉性。”封雲若有所思,“倘若大師兄首肯,他又可堪教化,藉此能令燕鄉一支回歸瑤山,也是好事。”
“你才是掌門,這還用問我麼?”謝真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