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趕忙上前拉開鄭旭煬的手:“少主息怒,我們問清楚再做定奪。”

趙恆蹲下來搖著崔一渡的肩膀:“崔道長——”

崔一渡慢慢睜開迷糊的雙眼,見到眼前陣仗嚇了一跳,登時來了精神:“別別別,我可是有功勞的,你們去看看鄭掌門。”

鄭旭煬趙恆等人走近棺木一看,果然,鄭掌門那張猙獰恐怖的臉恢復了平靜,雙目也緊緊閉上了,猶如睡著一樣。

鄭旭煬慚愧難當,把崔一渡扶起來行了一個大禮:“請道長恕罪,是我魯莽了。父親能恢復平靜有勞您了,您真是高人。請受我一拜。”說完又行了個禮。

眾人皆朝崔一渡行禮表示感謝,老夫人抹著眼淚大哭:“我的兒啊……”

江斯南看著崔一渡,發現他有濃濃的黑眼圈,臉色比昨天更蒼白。他問崔一渡:“崔大師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

崔一渡伸伸懶腰,捶了捶後背:“這個板子實在是太硬了。你說什麼?哦,昨晚啊,昨晚我做法了,用了十成的功力,終於把附體在鄭掌門身上的厲鬼驅趕了出來。”

“厲鬼呢,在哪裡?”江斯南連忙追問。

崔一渡眼珠子左右轉動著:“厲鬼雖然離體,但它還藏在青龍門裡,也許在靈堂附近,也許跑遠了,還有可能藏在我們的臥房裡。

“這個厲鬼修為太強,我要在這裡連續做法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它收伏,再用七天給它超度,如此一來,厲鬼才能恢復本性,變回鄭掌門原來的魂,鄭掌門才能順利入輪迴。”

“啊,藏我們的臥房?還要這麼久這麼複雜,真的還是假的?”江斯南聽得有些心塞,但他堅信崔一渡是危言聳聽,“你在騙我吧?”

他甚至覺得崔一渡打算在這裡安家了。

崔一渡微笑著不語。江斯南想,你就是在糊弄我,我非得弄清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鄭旭煬道:“我相信崔道長。”

鄭老夫人走過來握著崔一渡的手:“崔道長一定要在這裡住久一點,務必把厲鬼給超度好,不然我兒又不得安寧。煬兒,快安排人準備好上房,崔道長勞累了一夜需要好好休息。”

鄭旭煬說道:“祖母放心,必定讓崔道長滿意。趙恆,你安排人把父親的棺木放置到寒室,那裡可保屍身不壞。”

趙恆領命後安排眾人開始移棺。

鄭旭煬領著崔一渡和江斯南往客房走去。江斯南走在後面把崔一渡拉到離鄭旭煬十丈開外的假山下,小聲問道:“眾人都走開了,你老實說,昨天晚上到底搞了什麼鬼?”

崔一渡笑道:“開壇做法。如何,要不要拜師學藝?”

江斯南鬆開手掌,“哼,鬼才跟你學呢,騙誰呢?”

其實崔一渡整晚都在給鄭掌門進行臉部肌肉按摩。他在按摩的時候很是小心地把握好力度,畢竟人死了三天這面板就容易爛掉。他足足忙活了一個晚上,終於讓臉部肌肉軟了下來並掰回了正常的狀態,又狠狠把眼珠子按下去直至閉眼。

崔一渡身體本來就虛弱無力,白天奔波無休息、掀棺蓋、整晚的按摩讓他精疲力盡,到天亮連走路回客房的力氣都沒有,索性睡在了棺材板上。

這些事他怎可告訴他人,只要能掙到銀子,他什麼事幹不出來?

崔一渡不再理睬江斯南,朝鄭旭煬走去,“鄭公子,鄭掌門之所以死後魂魄不得安寧,是因為他是慘死的。聽聞鄭掌門是武林高手,能殺害他的人必定不簡單。不知你們有何線索?”

鄭旭煬抿了抿嘴,胸口開始很明顯地起起落落,他朝地面瞪著眼,似乎在傾倒滿腔怒火:“是我同父異母的胞妹鄭如月殺的,她,她是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