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煬告訴崔一渡,鄭如月是父親鄭長風年輕時闖蕩江湖和一民間女子所生,由於家母不容二房,這對母女無法到青龍門安身。

後來家母病逝,那民女也沒了,十七歲的鄭如月帶著父親留給她母親的玉簪找上門來,父女這才團聚。

出於對鄭如月母女的虧欠,鄭長風一直在竭力彌補,贈送如月大量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安排長老傳授她武功,還給她定了一門親事,承諾如月出嫁時給百萬銀子作為陪嫁。

這個如月性格孤僻,待人從無笑臉,對整個青龍門似乎充滿著敵意。長老的武功不好好學,反而醉心練習自己不成章法的鷹爪功,指甲長到一寸長都不剪,她陰惻惻的臉配上那指甲,讓人覺得家裡來了一個魔女。

父親在密室被害,他全身上下都是抓痕,致命的是脖子上的脈搏被抓斷。地上留著如月的玉簪,還有一些不知什麼來由的白毛。有門人看到如月當晚出現在通往碧水洞的石徑上。

人證、物證皆有,父親是被這個上門的野女兒殺害的,無非是報鄭長風拋棄妻女之仇。密室裡雖然沒有打鬥痕跡,但是珍藏的赤日彎刀不翼而飛。

赤日彎刀和鄭長風使用的蒼穹彎刀,是青龍門的一對傳家寶,鄭長風打算等鄭旭煬明年行了冠禮之後,把赤日刀正式授給他。

崔一渡問:“如月姑娘可有招供?”

鄭旭煬搖搖頭:“她說父親死有餘辜,卻矢口否認是自己所為。我們把她囚禁起來,等父親落葬後再把她送官府治罪。”

崔一渡嘆息著:“可惜,可惜啊。”

當天下午,鄭長風的異母胞弟鄭弼急匆匆從外面趕了回來,他在兄長棺木前哭得撕心裂肺,信誓旦旦要把如月大卸八塊,眾人安撫許久他才平靜下來。

鄭弼出門半個多月,路經威來縣便聽聞兄長被害的訊息,他把縣裡最有本事的捕頭沈沉雁請到了青龍門,勢必要讓兇手繩之以法。

沈沉雁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清瘦幹練目光如炬,氣度不凡。沈沉雁祖上三代皆是名捕,他武功高強,查案入微,為人有俠義心腸,在武林和百姓間口碑甚好。

沈沉雁開棺驗屍後,他得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鄭掌門死前有走火入魔跡象,導致真氣逆轉身不能動,否則以鄭掌門的武功修為,青龍門是無人能傷害他的。”

一語驚醒鄭家人。

原來如月是趁著父親練功走火入魔時進入碧水洞行兇盜刀的,難怪洞裡沒有打鬥的痕跡。

江斯南一臉崇拜地看著沈沉雁,心想,不愧是神捕世家。他白了旁邊的崔一渡一眼,還“哼”的一聲,那不屑的眼神分明在蔑視崔大師居然測不出這種天大的線索。

崔一渡則是面帶笑容看著沈沉雁:“沈捕頭真是神人,佩服,佩服!”

當眾人要離開寒室時,蓋棺的門人大喊:“快看,掌門流血了!”

眾人旋即圍了上去。只見一攤黑血從鄭長風嘴裡湧了出來,把鋪在身下的壽被染了烏黑一大片。

“有毒!”眾人不約而同驚呼。

沈沉雁用銀針刺探,針尖瞬間變成黑色,擦洗不乾淨。

一旁的吳長老“啊”地驚叫一聲:“怎麼回事,掌門遇害第二天我們也用銀針刺探了全身,沒發現他中毒啊。”

“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聲把眾人的目光聚集到崔一渡身上。

鄭旭煬問:“崔道長,您認得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