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一出手,雙方械鬥便停住了。

小五看著一向袒護他們的官兵到來,頓時冷笑一聲:“扈大,抓住這些賊寇,他們打砸搶燒,殺人越貨。”

扈大本來就對昔陽家反感,又聽到這個家奴竟然直呼其名,更是反感異常。

劉成受了傷,胳膊處鮮血淋漓,他卻一抱拳,衝扈大說到:“這位大人,這些人無理取鬧,還拿著武器聲稱要砍人,我們為了保護城內的聽眾,才跟他們打了起來,望大人明鑑。”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扈大又是特喜歡別人恭維自己,雖然只是縣衙的縣嗇夫,小小的官職,但他卻極其看重這個位子,最喜歡別人尊稱自己,尤其喜歡“大人”這樣的稱呼。

劉成倒是提醒了他,他對小五一瞪眼,呵斥到:“無故擾民,還非法持武器發生械鬥,給我統統抓起來!”

眾衙役一聽,要抓的人是拿武器的人,自然是昔陽家奴們了。

而流民一方的人全都持棍,不算武器。

此時,有人附耳扈大,低聲說道:“扈嗇夫,張大人辦案一般是雙方都要先押回縣衙。”

扈大一皺眉頭,瞪他一眼,“張大人說的原話是將昔陽家奴統統抓拿歸案,沒說抓流民啊!再說了,流民都被砍傷了,鮮血不止,亟需緊急救治,無法進行關押。”

那人急忙會意,欠身一笑,便領著眾人一揮手朝城門外走去。

小五一看官府只抓他們的人便嚷嚷起來,沒想到卻被一官兵一棍子打在腿上,頓時吃痛不已,跪在了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遠遠地望著昔陽家的人被官差押解走了,流民護衛卻未被押走。劉病已朝著扈大微微抱拳行禮。

扈大微微一笑,轉身便跟著隊伍走了。

狗三兒急忙帶著受傷的護衛去醫館進行救治。

一旁的元大牛冷冷一笑,繼續仰頭喝酒。

若是元大牛出手,昔陽家的人恐怕幾招就被幹趴下,但劉病已事先有交代,不讓他出手,更不讓狗三兒出手,讓昔陽家的人鬧去,鬧得越兇越好。

等縣衙的人來質問,就以擾民為由,給昔陽家扣個屎盆子。

沒想到縣衙這般為流民著想,只把惹事的昔陽家奴給押解走了。

廣場上的人本來聽了劉病已的訴說憤怒不已,沒想到杜縣縣衙這般體恤民意,頓時鼓掌聲和歡呼聲響徹一片。

“真乃為民著想的張青天啊!”

……

這民聲民意很快便傳到了張歐的府中,夫人對張歐的崇拜愈加深甚了。

張歐的大嘴撇地更加厲害了。

廣場上,很多人開始對著劉病已稱讚不已。

“年少有為,伸張正義,實乃國之棟樑啊!”

“相比較而言,朝廷卻無為了,不得不讓人痛心呢!”

“連年征戰,賦稅加重,流民增多,國庫虧空,這也是沒辦法啊……”

議論聲越來越傾向於對朝廷的聲討了。

張賀朝身旁的桑大人望去,發現他的臉此刻鐵青無比,難看至極。

正當眾人紛紛揚揚地議論時,劉病已“啪”地一聲敲了敲醒木,繼續開書。

“上文書說到……”

廣場上的人再次陷入故事當中。

劉病已說得情節跌宕起伏,聽眾們聽得深深入迷。

不知不覺太陽高懸正南方,日中時分已到。

劉病已當聞到飯香味時,才說到關鍵點上,果斷地捏起醒木敲在石板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