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一聽這話,眼睛裡一下子溼潤起來,嘴角抖動了幾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劉病已見程東被自己這話感動地厲害,突然明白過來,在這個店鋪身上,自己是主人,他是僕人,不過也並不認為做錯了什麼,表示一下感謝總比動不動批評人的惡劣老闆要好。

收買人心,倘若有幾句話便能辦到的話,劉病已不介意多說一些。反正自己不虧,你好我好大家好,何樂而不為呢。

劉病已覺得這樣太尷尬,馬上轉移了話題:“貨物供應地及時嗎?”

“及時,及時,我大伯早已經針對會員促銷活動做了詳細的預案,保證貨物源源不斷。”

“哦,會員促銷,好!目前咱家有多少會員了?”

程東一聽到“咱家”這稱呼,眼睛又亮了,明顯又溼潤起來了。

程東急忙附耳到劉病已跟前,低聲說到:“咱家的會員已經覆蓋整個長安貴族士家了!其中最高階別的會員是未央宮的那位。”

劉病已聽到這話一皺眉頭,低聲回到:“他老人家可不能賒賬啊。”

劉病已知道朝廷一向巧取豪奪,只要是官家喜歡上的就強令其為貢品。說得好聽,實際上是強徵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拿來便是。至於價格或者回報,那就看宮中負責採辦事務的黃門的態度了。但大多數不會給錢,一般是以貨易貨。比如,未央宮徵用寶緣齋的胭脂寶盒,他們會拿宮中用不了且即將過期的西域蜂蜜來抵賬。實際上,還是得不償失。

程東嘿嘿一笑,回到:“主公,您放心吧,咱家哪會幹賒欠的買賣。進獻宮中的財物每次都有官差簽字蓋章,咱們拿著文憑直接可以用來抵稅。而且,咱們把價格拉得高高的,實際上咱們合算。”

劉病已聽了後高興地抬手拍了拍程東的肩膀,心說:這傢伙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偷稅漏稅的好手。

他這一搗鼓,自家的賦稅豈不是少交了不少。

不過,劉病已心裡還是有些格格愣愣還是不舒服。偷稅漏稅,你能瞞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世?況且,這種事情畢竟是自己虧心,最重要的是誤國害民。

程東見劉病已不再微笑也就收斂起了笑容。

劉病已知道此事與他無關,也就不想讓他揹負什麼責任,為了拉近與此人的關係,讓他好好給自己賣命,便微笑著問到:“你跟程叔是本家?”

“是本家!小的一直在老家照顧祖父。 去年年底,祖父過世了。大伯便寫信給小的,讓我帶著大伯母前來長安投奔於他。之前,小的一直在老家開辦雜貨店。這次前來便將小店典賣了。大伯見我還算靈透,便來到寶緣齋從小夥計做起。上個月剛蒙東主關愛,才晉升為店主。”程東誠誠懇懇地說到。

劉病已卻有些不樂意了,“祖父過世了?程叔怎麼沒跟我說一聲?我應該去弔唁一下,或者那幾日應該給程叔幾日假期的。”

程東滿臉愧色,覺得不敢跟主公提及此事,程謙當初可是囑咐多次的。

“大伯不讓小的告訴主公,當初大伯正忙著置辦這個店鋪,根本抽不開身子,所以就沒稟報主公。這是大伯母前幾日告訴小的。”

劉病已突然覺得自己特別自私,自私地有點兒無法忍受。這不就是前生壓榨員工假期和休息時間的冷血老闆嘛。

劉病已想著該做點兒什麼進行補救了。“哦,你的大伯母也到長安了?”

“是的,伯母就住在襪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