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完便退身出去了。

霍光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欣慰之色,自語道:“吉人自有天相。”

他急忙起身回府,還讓侍從去將丙吉喚到家中去。

丙吉從霍府回到辦公堂室便愁眉苦臉,覺得此事無從查起。但霍光又限期三日,必須拿出妥帖的報告詳細敘述當晚的事情,丙吉一時間頭大如牛。

不過,他心裡卻是著急萬分,畢竟被關在監牢裡的劉病已是他從襁褓養大到三歲的。

此刻,同樣心急如焚的是掖庭宮內張賀。朱安世跟他詳細敘述了那一夜的事情經過,張賀才知道了許萍兒與劉病已的恩恩怨怨。

那一夜,朱安世一直未曾露面,躲在暗處保護著劉病已。只是他也輕視了一個問題,沒想到巨龍圖會引起如此軒然大波。

朱安世向張賀訴說了內心的愧疚。

張賀卻搖了搖頭:“事已至此,抓緊想到對策才是關鍵之舉。需要打通這一案情關節,該找誰呢?”

正當張賀猶豫不決時,郭福跑來稟告道:“大人,桑大人派人過來要見您。”

一聽是桑弘羊派來的人,張賀趕忙向請。

那人進屋施禮後,便遞給張賀一個布包便告辭離去。送走了那人,張賀剪開布包,發現裡面有一個案牘,上面寫著一行字:廷尉監丙吉。

張賀一時不理解桑弘羊此話什麼意思。

張賀暗自思忖:“上次病兒被困獄中,也是找到了他,此事還要麻煩於他嗎?”

張賀本想著書寫案由去找一下金日磾,但想到這案由的目擊者為朱安世,他還是朝廷通緝捉拿的人,怎能出現在臺面上。

思考片刻,張賀還是覺得去尋丙吉一趟。

張賀的到來,頓時讓丙吉有種茅塞頓開的快意。

當張賀對丙吉上次解救劉病已之事表示感謝時,丙吉微微一笑,如實說到:“其實,我與張大人對待病兒的心思是一樣的。”

張賀納悶,不解地問到:“這是何意?”

張賀首先想到的是丙吉官位較低,恐怕與太子劉據之前並無交集吧。

丙吉深深嘆一口氣,臉上浮現了黯然神傷的悲痛:“那一年,若非小的一再堅持,恐怕病兒早已亡故陛下的屠刀之下。”

張賀頓時驚呆地望著丙吉出神。

丙吉便將如何在郡邸獄阻擋郭穰斬殺病已,又是如何含辛茹苦養育病兒之事說出,讓張賀震驚在當場。

聽罷丙吉一言,張賀猛地站起身來,對著丙吉深施一禮。

丙吉驚駭,連忙起身:“張大人,使不得,小人怎能受大人這般大禮。”

張賀雙眼潮溼,一臉肅然道:“若非丙廷尉捨命相救,怎能保護了病兒,替太子留下這唯一的香火。老夫斗膽替太子謝過丙廷尉。太子在天之靈一定會感知的。”

丙吉忙握住了張賀的手臂,兩人皆是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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