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學步,恐引來當地儒生和百姓效仿。臣請奏,以重刑處置,以正視聽。”

劉徹也看完了奏章,抬頭問到:“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王賀瞥眼瞧了瞧一旁的暴勝之又點了點頭。

“臣以為,可論連坐,誅九族!”

他的話剛說完,朝堂上頓時譁然一片,議論紛紛。

“啟奏陛下,萬萬不可啊!”太常酈終根出班奏到,“因文字而或牢獄之災,滿門抄斬,豈不是文字獄嗎?”

眾人一聽這新潮的“文字獄”詞語,頓時覺得用詞極為恰當,紛紛表示酈太常用詞絕妙的同時,又感嘆文人之傷害,勢必要打擊天下士子的雄心壯志。

“這文字獄若真正實施了,恐怕會讓天下士子寒了心。恐會動了我大漢天下的根基。”

太史令司馬遷及時補充到:“陛下,倘若這文字獄開了第一刀,恐怕會逐漸釀成洪流汪洋,若那一天到來之時,不亞於秦始皇當年的焚書坑儒,屆時天下噤若寒蟬,人人自危,拒絕讀書,我大漢朝的人才鍛造將會遭遇夭折之痛啊!望陛下三思!”

眾官紛紛響應,齊聲稟奏:“望陛下三思!”

連平時一向跟文官對著幹的武將們都站在了反對實施“文字獄”的一面。要知道他們的後代可是按照大儒來培養的。

假若讓這洪水猛獸成了氣候,說不定哪天就讓自家遭了殃,還不如趁早將這禍害掐死在襁褓之中。

劉徹見狀不得不反思起來。

王賀一看,他的政見遭到了滿朝堂官員的一致反對,恐怕自己成了眾矢之的,正在上下難為之間時,他擠眉向暴勝之拋了個冷眼。

暴勝之會意,急忙出班稟報:“陛下,倘若對提反詩之人行寬容,必然縱容了他們的膽大妄為。今日提反詩,明日說不定就會來到未央宮門前罵街了。”

“此話不妥!”一向喜歡沉默的車騎將軍金日磾忍不住了,直接給了否定,“誰站在未央宮門前罵街了?本將第一個便不答應!”

他這一粗魯話,引來朝堂上一陣低低的嬉笑聲。

“再說了,士子以臉面為重,能做到像各位繡衣御史不要臉的,實屬罕見!罕見呢!”

金日磾這番解氣的話立馬引來一番哈哈大笑。

連劉徹都有些繃不住了。

金日磾察言觀色,見陛下心情極好,急忙轉移了話題:“若是對文人太過嚴苛,那麼就應該天下人等同識之。別的本將不管,本將先問問你倆,為何不能整裝儀表來朝堂,卻以白布裹頭,是何居心?”

王賀和暴勝之一聽,立馬嚇壞了。要知道他們慣常栽贓陷害,會使用各種禮儀的漏洞,像他們這樣把白布裹在頭上,分明是說陛下已歿……

兩人嚇得面色蒼白。但他們是殺人的老油條,各種挑刺兒的行家裡手,趕忙尋找新的話題轉移眾人視線。

“請問金將軍,對於題像‘七步詩’這樣挑撥朝堂矛盾,暗諷巫蠱風波的反詩,又該當如何處置?”暴勝之情急之下到底還是有了絕殺。

一直不言語的桑弘羊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兩位繡衣使者鬧了半天,目的是在這裡啊。

有人拿著一個少年的詩作動這麼大的干戈,繞這個大的彎子,肯定是想把劉病已置於死地而後快。

這明顯是主和派的對手們開始下黑手了。

桑弘羊不能在等了,他急忙出班朗聲奏報:“陛下!”

他剛要開口說什麼,劉徹一抬手打住了他的話,冷著臉突然看著王賀和暴勝之,“你倆為何會裹著白布上朝啊?”

劉徹最怕有人下蠱海自己,千防萬防,沒想到懲辦此事的兩個人頂著兩個大喪布,分明是在挑釁自己的權威。

暴勝之急忙回到:“陛下,今晨天太黑,道路又因為結了厚冰,實在是太滑了,臣不慎跌倒,摔破了頭。”

劉徹知道他在撒謊,又用手一指王賀問到:“你呢?”

“我一把沒扶住暴大人,竟然一起跌倒了。”

劉徹眯著眼咂摸著他倆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文武百官見狀也頓時跟著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