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變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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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定了佈陣位置,豫州軍在南,而徐州軍在北,建造營壘,專等胡軍上門。考慮到豫州軍遠來疲憊,而胡軍方面也必須得要重整軍勢,估計今天是打不起來啦,或明日,或後日,大決戰就要爆發。
可是隨即哨探來報,卻使二人驚愕不已。探卒說了,偃師城西門洞開,陸續有胡軍開入,估計總數比三萬還要超過很多,但同時也有不少胡軍出城直向西去,不知何往。
祖逖對著地圖端詳了老半天,皺眉問道:“得無慾抄襲我軍之後乎?”
裴該也想不明白,只是猶猶豫豫地反駁說:“若欲抄襲我後,何不自南北二門出,而要西去?”我們只是堵在城東啊,你又何必兜那麼大的圈子?“且一馬平川之地,若欲襲成皋,或救緱氏,我等豈能不知?如此抄襲,有何益處?”
祖逖籌思良久,猛然間一拍桌案,說:“我知之矣!”他說一定是長安方面得著訊息,發兵東進,打算與我等前後夾擊胡軍,所以劉粲才被迫分兵前去堵截。裴該心說就索巨秀那票軟蛋,有這個膽量,或者說有這個動力嗎?可是除此之外,也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可能性啦……
難道說,索綝實在被劉曜逼得無路可走,打算奉著天子往東方突圍,到弘農、河南來?考慮到劉曜已下馮翊,距離長安咫尺之遙,據稱司馬保還斷絕了隴上的糧道,那麼司馬鄴被迫到東方來投靠咱們,也並非說不過去啊。
雖說長安政權向來與建康政權貌合神離,索綝也肯定不希望天子落到琅琊派手裡,但此前裴該和祖逖遣使入關,請求授節,就很有想與建康切割之意。或許索綝覺得裴、祖是可以拉攏的物件,所以才保著司馬鄴往東跑吧——裴該心說,倘若確實如此,歷史可真是大變樣了!
心中既有些對前途未知的茫然,又不禁產生了一絲對創造嶄新歷史的憧憬。
祖逖建議,說咱們應該分出一支兵馬來自南側西進,嘗試去接應天子。裴該對此連連搖頭:“不可。今賊勢雖分,亦與我相當,我若再分兵,恐正面難以與賊相拮抗也。且若賊假意以此來調動我軍,則分兵正中彼等下懷。”終究咱們還沒能得著長安方面的確切訊息啊,全是靠猜的。再者說了,就長安那些弱兵,萬一遭遇胡軍堵截,直接縮回去了呢?那咱們派出去的部隊不是很危險嗎?
關鍵在裴該心目中,就沒太把司馬鄴當回事兒,反正按照原本的歷史,司馬鄴被俘也並沒有給晉朝畫上終止符,沒有使得胡人盡佔中原,南邊兒不還有個司馬睿呢嘛。雖說王導之流無意北伐,還每每掣肘我等,終究司馬睿本人還算是個忠厚君子,勉強可以奉之為君。再者說來,王導可惡,難道索綝就不可惡了嗎?
兩相權衡,其實裴該更願意跟王導打交道,一則雙方都是中原大姓,裴、王兩家素來關係不錯,二則王導為人還算寬厚,故此腳底下雖使絆子,表面上勉強還算和睦,事情不至於做絕。索巨秀就不同了,那關西漢坑殺起同僚來,一向眼睛連眨都不眨啊!
然而在祖逖心中,卻把天子的安危擺在了僅次於國家社稷的高位上,所以執意派兵。最終二人達成妥協,祖逖派自己的兒子祖渙與司馬張敞,率騎兵五百、步卒三千西進,去打探弘農、長安方面的訊息——分兵不多,不至於對戰局產生影響,至於你兒子是不是會陷身險地,你本人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多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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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軍在偃師城東屯紮了整整三天,其勢日厚。一則劉粲倉促而歸偃師,留在緱氏和延壽城的兵馬不多,而且人心惶惶,結果被樊雅、魏該順利攻破,隨即樊、魏二將也率部前來會合;二則甄隨接到裴該的書信後,當即率部出了成皋,百里急行,一口氣便攻佔了孟津渡口,隨即書報裴該,說他打算留一個新編營(另一個仍駐守成皋)鎮守,自與陸和率兩營正兵南下首陽,威脅偃師側翼。
然而偃師城中,卻偏偏偃旗息鼓,不見胡軍有絲毫出城來戰的意思。
判斷胡軍留在河南的,少說也還有三四萬人,與晉軍基本相當,不可能全都長期窩在偃師城中,專等晉軍上門去攻打。那你們為啥不出來呢?究竟有何圖謀?
祖逖遣人送戰書入城,結果在城門口就給堵回來了,戰書收下,卻左等右等,不見答覆。
晉軍眾將吏在聚在一處商議,陶侃明確指出:“誠恐劉粲已不在偃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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